沈離音對皇後還是存有防備的,因此等傳話婢女離開後,她便讓疏雨去將此事稟告給姬容,可誰知姬容卻又一次不在宮中。
“太子妃,那晚上要過去嗎?”玉煙問道。
沈離音掩唇輕咳了幾聲,點點頭:“皇後既然派人來請,那自然得過去,不過疏雨你留下,若是殿下回來,一定要第一時間告訴他。”
“是,奴婢知道了。”
到了時辰,沈離音便帶著玉煙前往元寧宮,轎輦剛到宮門落下,裏頭便走出來一人。
“嫂嫂。”
沈離音看著那人,一瞬間有些不想下轎輦,隻是想歸想,她還是得走下去,微微頷首道:“昭王。”
姬寅一身雪色錦衣,身形依舊消瘦,蒼白漂亮的臉襯得一雙眼眸似比墨還要漆黑:“嫂嫂是來給母後請安的?”
都這個時辰了,還請什麼安,況且你才從皇後那兒出來,能不知道我去作甚?
沈離音內心腹誹,麵上裝傻:“母後讓我過來用晚膳。”
“哦?”姬寅一笑,“母後怎麼沒同我說呢,可惜了,父皇那兒有事讓我過去一趟,不然我定也要陪嫂嫂一起。”
姬寅體質弱,一番話連說得順暢都有些難,偏偏他還要裝熟稔地笑,先前那種怪異寒顫的感覺重現,沈離音不願再同他多言,便隨口客套地說:“以後有機會。”
姬寅歪了歪腦袋,麵上露出十五六歲少年才會有的笑容:“嫂嫂說得是,以後,有的是機會。”
“父皇正在等我,那嫂嫂,我就先走了。”他朝她欠了欠身,等她點頭後便從她身側擦肩走過。
沈離音聞到一股淡淡的草藥味,微微泛苦。
“太子妃?”玉煙見身前的人不動,遂出聲提醒。
沈離音回過神,這才踏進了元寧宮。
來之前,她對皇後找她過來的意圖是有過一些猜測的,最大的可能便是姬容納妾一事,她希望能先通知一聲姬容,也正是因為此。
最起碼,她得清楚姬容對此事的態度,可眼下隻能走一步算一步,謹慎應對皇後了。
隻是盡管她做好了心理準備,當看到皇後身邊的秦芷時還是愣了一下,她出現在這裏又是為何?
“母後。”她斂下神思,屈膝行禮。
秦雙茹笑意盈盈地朝她招手:“免禮罷,來得倒有些遲了。”
沈離音抱歉道:“來時碰見昭王,便說了一兩句話。”
“這樣啊,倒也巧。”秦雙茹勾了勾唇,轉頭看了眼身側的秦芷,又對沈離音道,“芷兒,你應該認識了吧?”
沈離音抬眸看向秦芷,點點頭:“秦姑娘。”
“芷兒是個有孝心的孩子,見我在宮裏悶,時常會進宮陪我。”
“姑母,這是芷兒應該做的。”秦芷巧笑著,表情有些許羞赧。
秦雙茹勾了勾唇:“今日讓芷兒陪我們一起用膳,離音,你不會介意吧?”
“秦姑娘是母後的客人,兒臣不敢介意。”沈離音抬眸,直白地說著。
內心裏卻再一次確定,這一頓飯,真的別有用心。
秦雙茹很快命人上膳,等珍饈佳品一一擺在桌上,三人也一道入了席。
“對了,聽太子說你身子不適,現下可有好些?”席間,秦雙茹突然開口。
沈離音輕放下筷子,拿著帕子輕輕擦了下嘴,而後才回道:“是有些發熱,現在已經好多了,多謝母後關心。”
“昨日陛下宣你們二人多來,本是重點想和你談談,誰知道你突然病了。”
秦雙茹說完這話,沈離音心中便是微微一緊,昨天本是要宣她一起過去的?
這麼說來,姬容當時看她那一眼倒是可以解釋了。
“也正是昨日你不在,今天本宮才定要將你再找來談談話,正好也一起用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