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三個字從淩慬口中說出來,我以為我會心潮起伏,失眠一整夜,然而事實是那晚我睡得很好很安穩。
猶豫和動搖,更是想也沒有想過的事情。
朋友知道後,本來準備一大兜子話想來罵醒我,讓我擺正立場看清現實,結果反倒被我的冷靜驚住了,猶猶豫豫地問我是不是還沒反應過來淩慬在說什麼。
跟爸媽提前說好要帶男朋友去見他們的時候,他們其實也有些猶疑。
這些年裏,我對淩慬的用情程度,他們看在眼裏,心有餘悸。
好不容易求仁得仁,終於等到淩慬回過頭來找我,我卻又不要了,轉而另尋新歡。
尤其那個人還是宋雲念的親弟弟。
很難不讓人覺得我是妒忌過頭黑化了,蓄意報複他們。
「念念,你真的可以在這麼短的時間裏愛上別人嗎?」朋友那天也這麼問過我。
並不是這樣的。
我對淩慬的失望在這漫長的時光裏逐漸累積,愛上他我隻用了一瞬,卻花了十年的時間去治愈他給我的傷害。
宋之恒隻是出現得剛剛好,他斬斷了我對淩慬的最後一絲僥幸,讓我可以毫無留戀地全身而退,讓我發現自己還有愛上別人的能力。
「如果能被你喜歡,一定是世界上最幸運的事情。」
我的生日會上,宋之恒目光柔和,然後說了這麼一句話。
因為他是宋雲念的弟弟,這幾年中我們三個人的糾纏和所發生過的一切,他通通看在眼裏。
起哄聲中,他望向淩慬,揚唇道:「還要感謝淩哥幫我牽的紅線。」
淩慬與他對視,沒有說話,垂在身側的手握成了拳頭。
稍後就是收禮物的環節。
以往的每個生日,我都會提前花費數日之久為淩慬準備禮物,而到了我的生日,他慣常會對我說聲生日快樂,然後遞給我一個紅衣服的不倒翁娃娃。
這樣的不倒翁,我集齊了 15 個。
今年大概也不會例外,我笑笑地收下,隨手將盒子放到一邊,沒有再看。
隻是今天的淩慬有些奇怪,在那之後一直看著我,欲言又止。
連宋雲念和他說話他都沒有仔細聽,瞟了吧台邊的我一眼,腳步挪向我。
但宋之恒搶先拉走我,在我唇上重重親了一口。
我懵了一下,問他做什麼。
他無辜地解釋,「大冒險要我親現場的一個女生,還有別人能給我親嗎?」
我摸了摸發燙的臉,隻想找個借口躲進洗手間。
淩慬的禮品盒一直被我放在角落,幾天後才想起來拆,這才發現他送的是一條穿著玉墜的同心結。
記起來,我第一次跟他表白心意的時候,送的就是這個,那時候還在上高中,看了幾集古偶劇,傻乎乎地覺得自己親手做的東西更有意義,於是就在他生日當天給他了。
後來我問起過,淩慬說不知道丟到哪裏去了。
這條應該是新做的,繩結打得有些鬆散奇怪,一看就是出自他之手。
「這是誰送的?」宋之恒笑著問,
隨即看到禮物包裝上的名字,笑容淡了。
我知道他愛吃醋,無奈道:「我也不知道他怎麼會送這個。」
「不喜歡,那給我吧。」他伸手接過。
一小時後我刷到一條朋友圈,宋之恒把同心結套在了西施犬脖子上。
不得不說,他真的有點壞。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