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的地離得還有點遠,一天的時間很難趕到。
於是,按照他們原本的計劃,要在那位獨眼老人標出的一處山洞裏暫歇一夜,第二天再往那個村子走。
這麼安排的主要原因就是為了讓趕路的時間不會那麼緊,以防發生一些突發事件,他們會措手不及。
然而坎蒂絲發現,等真正遇到突發狀況,就不是你能說得算了……
明明早上還是晴空萬裏,結果剛過晌午天就突然黑了。狂風席卷著大雪,吹得她幾乎睜不開眼。
兩匹來自正常地區的馬也沒見過這場麵,開始不肯往前走了。
艾伯和坎蒂絲無法,隻能下來牽跩著馬往前行走。
“這樣不行!我們根本沒法在天黑前到達那個山洞1風雪太大,艾伯隻能大聲喊著交流,“而且這裏什麼都看不清,我沒辦法分辨方向1
坎蒂絲覺得自己的睫毛上都蓋著一層雪,更別說那仿佛能刮骨割肉的狂風了。
現在拿出地圖怕不是會被立刻吹走。
話雖這麼說,可要是真迷失在暴風雪裏,不用到晚上,他們就能徹底涼涼。
兩人感受風的方向,用馬身抵擋一部分風力。
人高馬大的艾伯也背對著風向,張開自己的鬥篷,盡量幫坎蒂絲擋風。
坎蒂絲顫顫巍巍地拿出地圖,配合被縫在手套上的指南針,艱難推算他們所在的位置。
“這……怎麼會這樣……”
少女的聲音不大,在狂風中根本聽不清。
艾伯大喊:“啊!?你在說什麼?”
坎蒂絲抬手,將瘋狂自轉的指南針湊到他眼前,以同樣的分貝大喊道:“指南針失效了!1
那一刹那,艾伯的心都涼了。
想起一路走來看見的那些屍體,青年不甘地咬緊牙關。
他幫坎蒂絲捂住亂舞的地圖,示意她收好。
“跟我走!我們一定能走出去1青年牽著馬,逆風走在前頭,“這種場麵老子見得多了,我一定帶你走出去1
坎蒂絲也明白,越是這種時候越不能胡思亂想。晃了晃腦袋,將頭上的積雪抖落,費力跟上。
在這種濃見度極低的環境裏,最要命的就是看不到一點參照物,很有可能會在原地打轉。
或者一腳踩進雪坑裏再也爬不起來……
這片白色的海洋裏有太多種死亡的方式。
艾伯抽出自己的長劍,一邊試探前方的積雪深度一邊挪動。
滿眼都是刺眼的白色,他不適地閉閉眼又睜開。
心髒跳得極快,連耳膜都在一起共振。
必須保持清醒,不能在這裏倒下!
這時,一道與白色完全不同的光芒闖進他的視野。
坎蒂絲一手牽著韁繩,另一隻手拿著那根木杖,上麵掛著個小提燈。
橘黃色的光天然帶著一股溫暖的安撫性,艾伯那顆焦躁的心終於穩定了點。
又走了近兩個小時,風似乎小了些。
就在坎蒂絲覺得自己快要脫力的時候,前方的場景終於變了。
雖然外形模模糊糊,但坎蒂絲能確定那是個房子!
兩人都無力歡呼,隻是用眼神傳遞一下彼此的驚喜之情,立刻加快腳下的步伐。
“嗷嗚——————1
就當他們逐漸能看清那個小屋的外輪廓時,不遠處突然傳來一聲狼嚎。
“快走1艾伯拉住坎蒂絲的手臂,向小屋的方向拽,“你先過去1
坎蒂絲還沒反應過來,被他拽了個踉蹌。
就耽擱了這麼一點時間,就見一隻灰狼從風雪裏衝出,直撲向自己的麵門!
艾伯眼疾手快地狠狠一推,灰狼撲了個空,坎蒂絲連同自己的木杖一起摔倒在雪地裏。
她手忙腳亂地在雪裏撲騰了一陣,雙手拄著木杖才站起來。
掛在木杖上的魔法燈還在盡責地發光,晃動的光線襯出她愈加驚惶的表情。
另一邊,艾伯已經跟三匹灰狼對峙上了。
他雙手握劍,腳下一步未退,眼神警惕又凶狠,跟平時的樣子完全不同。
這也是協會裏的老人教的,遇見野獸一定不能後退或者逃跑。如果它們發現你很弱小或膽怯,那就離你被咬斷喉嚨不遠了。
艾伯習慣性地抿抿唇。
三匹,他還可以應付。
中間那匹狼壓低身子,率先向他撲來。
艾伯架起長劍,打算先防住它的衝勢。
坎蒂絲卻猛地察覺到有什麼不對。
這狼蹬地時居然沒有腳印!
“小心1她對著艾伯的方向大喊出聲,“不要用劍擋!快避開1
艾伯渾身一震,想要躲避卻已經有些來不及。
那隻灰狼的身體居然直接穿過劍身,像風一般,沒有絲毫阻礙地咬上他的手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