薇娜靠在桌邊,用手指描繪出一個三角地帶:“所以,這是你最懷疑的地方?”
“嗯,總之先去看看。”坎蒂絲將地圖折起,夾進自己的筆記本,“我明天就準備出發了。”
薇娜聞言愣住:“……這麼快?”
坎蒂絲打開抽屜,一邊翻找一邊答道:“商隊不會等我一個搭便車的。”
午後的陽光模糊了她的輪廓,亞麻色的長發在陽光下顯得很淡。
細碎的劉海下,那雙漆黑的眼睛裏透著專注。
坎蒂絲跟人交談時,會認真看著別人的眼睛,直接又坦蕩。
純黑色的眼睛在東弗朗斯大陸並不常見,可薇娜非常喜歡這雙眼睛。
黑白分明,就和她本人一樣。
坎蒂從抽屜裏掏出幾枚魔力結晶、一串項鏈和那副菱形耳墜。
項鏈是奧布裏亞幫她打造的防禦道具這次肯定得帶上,但這副耳墜……
她皺皺眉,將它們都塞進腰包。
這種危險品還是隨身帶著吧,她可不想回來後發現寢室也被炸了。
見薇娜還傻愣愣地杵在一邊,才伸手在她眼前晃了晃:“你怎麼了?”
“我隻是覺得……太快了,快得有點不真實。”她晃晃腦袋,有些悵然地看向窗外,“時間過得好快礙…我總覺得才剛入學沒多久呢。”
坎蒂絲:“哦。”
不是很懂你們貴族的多愁善感。
她木著臉轉過頭,繼續收拾行李。
薇娜:這個無情的女人!
“你也不安慰我一下1她趁機纏上來撒嬌,“你這一走至少兩個月,回來不是我畢業就是我們一起畢業,之後可能再也見不到了1
坎蒂絲有些好笑地推她腦袋:“我們可以寫信。”
“寫信可不等於見麵。”薇娜不依不饒地摟住她的手臂,“你要答應我,等我結婚那天一定要來參加。”
“這個我沒辦法保證。”坎蒂絲直男拒絕。
見她擺出一副泫然欲泣的樣子,急忙補充道:“我不做沒有保證的約定。”
薇娜那張裝可憐的臉開始逐漸扭曲:“……你這話說了還不如不說……”
她冷漠地鬆開坎蒂絲的手臂,開始幫她一起整理行李。
這幾天買的東西太多,坎蒂絲不可能都帶走。
兩人收拾精簡了好幾遍,才把行李減到一個背包加一個小手提箱。
薇娜還不知道從哪兒淘到一根棍子,非說它是根無堅不摧的木杖。不管是用來當武器還是當拐杖都很實用。
“雖然還沒畢業,可你也算是個學者吧!學者怎麼能不帶手杖?”薇娜拿著她淘來的木杖,極力推銷。
坎蒂絲隻覺得她是小說看多了。
一般拿這種纏布條的棍子到處走的不叫學者,是乞丐才對。
但為了友誼,最後還是帶上了它。
次日一早,坎蒂絲在室友的陪同下,抱著她的手提箱,坐上了前往北地的馬車。
薇娜看著商隊的配置,隱隱有些擔心。
這些護衛沒有統一的製服,看起來就像臨時拚湊成的雜牌隊。
但事到如今她也不好說什麼。
薇娜皺著眉頭,扯扯自己的披風:“你要早點回來礙…找不到也沒關係,能平安回來就好……”
坎蒂絲撥弄下耳墜,她還真有點不適應這種送別的氣氛。
對上薇娜幽怨的眼神,最後還是說了句人話:“會的。我還想跟你一起畢業呢。”
薇娜終於露出滿意的笑容。
她目送商隊走遠,在原地思考許久。
最後一跺腳,匆匆往一個方向跑去。
冒險家協會算是一所六大陸公認的民間團體。他們在各個大陸的主要城市都有分會所,用於發布或接受各種任務。
大到魔獸或強盜團的懸賞令,小到幫村民收麥子。任務稀奇古怪,包含各行各業,同時養活了大批無業遊民。
位於阿魯布姆城的冒險者協會同時也是家酒館,常年聚集著一群熱愛搞事的青壯年。
艾伯剛剛完成一項不小的委托,正心情愉悅地聽酒友們聊各種八卦。
一不留神,手中的酒瓶被一隻纖細的小手搶走了。
這幫不正經的糙漢看到這一幕,先是寂靜,隨後哄堂大笑。
髒話裏摻雜著對艾伯的親切問候,並用響亮的口哨聲歡迎這位突然出現的女士。
艾伯的好心情被打斷,正要回頭看看到底是誰這麼沒有禮貌。
耳邊傳來熟悉的聲音,一隻手壓上他的肩頭。
“艾伯裏恩,好久不見。”那熟悉又甜美的女聲聽得他心底發毛,“我這裏正好有個委托,麻煩你來接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