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卷 婉琪篇(2)
番外卷 婉琪篇(2)
細細綿綿的雨籠罩著白州城,白鉞一直被拘在白府後院裏,那支白玉銀簪還在他的手裏,被吸進簪子裏的婉琪每日對著的就隻有白鉞這張臉,看得久了她總有種曾在哪裏見過他的感覺。
白鉞舞劍,於她而言,那種熟悉感是自魂魄深處就帶著的。
數數日子,淳兒到白府的日子都快一個月了,婉琪被困在這簪子裏已有一個月餘,每日除了百無聊賴的看著白鉞之外,她便是想著法子的從這簪子裏出來。
白鉞正在院子中舞劍,滿樹的杏花唰唰是飄落,他的劍氣很是淩厲,如同他的神色一般,總是淩厲的,全然不似個富家瀟灑少爺。淳兒端了羹湯過來,停在一邊,等白鉞停下後,才笑著上前道:“淳兒還不知表哥竟能耍得如此好的劍法!”
白鉞突然眼中滿是戾氣,提劍指向淳兒,厲聲質問道:“說,你這張臉到底是怎麼回事?”
淳兒一臉的無辜,道:“難道表哥不喜歡淳兒這張臉嗎?”
白鉞皺著眉,探究的看著淳兒:“我記得,你小時並非是長的這副模樣。雖說女大十八變,可有些是變不了的。”
淳兒道:“淳兒當年得了一場大病,爹爹請了位名醫替淳兒治病,這張臉也是拜那名醫所賜。”
白鉞不信的問:“當真如此?”
被靜放在一旁的玉簪子裏婉琪疑惑的看著淳兒,世間真有如此厲害的大夫,竟能將人的相貌也改變。她正發愣間,突然的一跌,竟從簪子裏掉了出來。
就這麼容易的出來了?婉琪詫異的看著那簪子,絲毫不敢相信。她小心翼翼的靠近那簪子,試著會不會又被吸進去,她靠近了,甚至是伸出手去穿過了那簪子也沒有被吸進去,如此,她才徹底的放下了心。
又聽那邊淳兒同白鉞道:“之前那道士讓我買下那玉簪,還說我有無雙的好命格,是玉簪前世的主人。”
白鉞放下了劍,看向淳兒的眼光溫和了些,歉意的道:“是我錯怪了你。”
淳兒低下頭去,嘴角露出淺淺的笑意。
婉琪將自己頭上戴著的玉簪拿下來仔細的看著,想從其中看出些眉目來,或是能探尋到一絲絲的記憶也是好的,可奈何,竟沒有半點的端倪。她正出神的想著前塵往事,突然的,她手裏的玉簪竟出現了裂痕,隨即,慢慢的化成了一團的粉末。
她驚愕的瞪大著眼睛,無法理解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抬頭時,正好看見白鉞將那玉簪小心的戴在了淳兒的頭上。此刻,她的心如同被針紮了一般,慢慢的疼,又突然的一下猛的一疼,像是從心口湧出了一口血。
杏花紛紛舞舞落下,她隻瞧見白鉞深情的低頭看著淳兒,伸手輕掃掉落在淳兒頭上的一片杏花,淳兒低著頭,略帶嬌羞。
婉琪逃一邊的迅速逃出了白府後院,她在集市之中,漫無目的的走著,讓街上的熱鬧喧囂充斥著她落寞的心,如此,她也許就能感受到一丁點兒的熱鬧來。同時,她理不輕自己的思緒,為何白鉞看向淳兒的眼神,會讓她如此的心痛。
等婉琪再回到白府時,已經是半月後了。
如第一次一般,鑼鼓聲喧天,鞭炮劈裏啪啦,大紅的花轎還有一群笑得如同抹了蜜糖一般的人,喜娘將新娘子從花轎裏接下來,攙扶著慢慢走進白府。婉琪的腳如同灌了鉛一般,也鬼使神差的隨著走進了白府。
這一回,沒有在後院裏見到大醉的白鉞,婉琪在後院裏尋了一圈,都沒有見到白鉞的蹤影。聽著前堂裏拉長喜氣的聲音喊著:夫妻交拜!
婉琪身形一晃,已瞬刻間從後院到了前堂,她看著白鉞一臉高興的同新娘子拜了下去,那一刻,她感覺自己的身形都要散了一般。
白鉞和新娘子被送入了新房裏,婉琪也隨著跟去。
看著新房裏布置的一切,大紅的喜燭,桌上擺滿了紅棗花生桂圓,窗欞上貼了大紅的喜字,她突然想起曾經有位姐姐曾教過她一句詩:金榜題名時,洞房花燭夜。
而屬於她的卻隻有落寞。
等著新房裏的燭火越來越黯淡,婉琪身形一晃,又出了白府,在街上亂晃蕩著。
各家的燈火漸漸的熄滅了,到了深夜的時候,她聽到幾聲的狗吠,叫得極凶,連著她都感覺到毛骨悚然。遠處,又一束微弱的亮光正往她這邊過來,一聲,一聲的搖鈴聲,打在她的心上。
到近了些,她才聽到搖鈴聲中還伴著一個人說話:“陰兵借道,行人避讓……”
她是個孤魂,卻是隻看到那精瘦的道士略微的閉著眼睛從她身邊經過,他周身,卻是什麼都沒有。她奇怪的看著那道士,跟在了他的身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