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岫這才出長春宮,長春宮外便見有一小太監鬼鬼祟祟的在旁,見著雲岫出來,趕緊上前道:“皇後娘娘,皇上讓您即刻去乾清宮裏。”說罷,就左右顧看一下,匆匆的溜走了。
雲岫應下,就著夜色領著玉寧快步的往乾清宮的方向而去。
夜裏的風涼涼徐徐,玉寧提著燈籠仔細的照著前麵的路,雲岫攏了攏身上的披風,輕鬆的問玉寧:“玉寧,你心裏慌嗎?”
玉寧略微苦澀的笑,語氣倒像是極輕鬆,道:“宮裏的算計日防夜防總有防不勝防的時候,主子能走道如今已算是難得,主子放寬些心,皇上和太後總該要顧念著您腹中的龍嗣。”
因著長春宮與乾清宮算不得太遠,雲岫和玉寧一路又是走得急,沒多一會兒主仆二人就到了乾清宮外。小生子在宮外頭候著,見著雲岫過來忙迎了上去,行了個禮,才小聲的告訴雲岫:“皇後娘娘進去了不必太過擔心,此事是皇上故意設計的,娘娘眼下所處的位置於娘娘和娘娘腹中的龍嗣極為不利,皇上如此是為保全娘娘所為。”
聽小生子這一說,雲岫懸著的心徹底的放了下來,點了點頭,扶著玉寧的手往乾清宮裏走去,臉上仍有些慌神。
殿中,李顯瞻和太後均是一臉的冷意。三月天氣還沒有徹底的轉暖,乾清宮中仍是暖著壁爐的,可雲岫卻覺得這偌大的雲殿中到處都透露著幽冷的氣息。
“臣妾見過皇上,見過太後娘娘。”雲岫鎮定的跪下道。
上座的太後隻冷冷的看了雲岫一眼,並未開口說話,反倒是李顯瞻睥睨了地上的雲岫一眼,幽冷之中有帶著些許的心疼,道:“地上涼,你懷著龍嗣,起身說話。”
雲岫不敢起身,低頭磕在地上,徐徐的道:“臣妾有罪,昭妃死後,臣妾每日惶惶不安,為求心中安生,故來向皇上和太後請罪,昭妃之死,實乃是臣妾所為,求皇上和太後降罪。”
太後皺了眉,起身緊盯著雲岫,質疑的問道:“昭妃之死,果真是你所為?”
雲岫點了點頭,將事情都說了出來:“昭妃並非是病歿,是臣妾給昭妃下了鶴頂紅的毒。”
“你為何要害昭妃?”太後厲聲問道。
雲岫道:“昭妃想扶大皇子上位,被臣妾得知,昭妃想滅臣妾的口,隻是臣妾先下手為強,在昭妃謀害皇上之時,給昭妃下了鶴頂紅。”
太後聽著,緩緩的點了點頭,可臉色依舊冰冷嚴肅,道:“如此說來,你做的倒是對,隻是昭妃已經死了,什麼話都由你說了。”
雲岫頓時臉色慘白,抬起頭來堅定的道:“臣妾絕無半句虛言。”
太後的臉色略緩和了些,語氣卻仍是冷硬的很:“不管如何,你身為皇後,卻隨意謀害嬪妃,此罪不能輕饒。”說罷,看向一旁的李顯瞻,道:“此事,皇上要如何處置?”
李顯瞻陰鬱的看了眼跪在地上的雲岫,臉色凝重,許久之後,才冷聲道:“皇後自身不正,謀害嬪妃,便廢去皇後之位,貶為庶人,打入冷宮!”頓了頓,又道:“念其身懷龍嗣,冷宮中一切用度皆有禦前的人照料,直至孩子生下。”
聲音冷得如同寒冬裏的冰刀子一般,雲岫頓時癱坐在地上,絕望的看著李顯瞻。失神許久,才由著玉寧好生扶著跪好,恭敬的道:“謝皇上開恩。”
李顯瞻已經轉過身過,太後看了眼跪在地上的雲岫,竟顯露出幾分的同情來,又立即恢複了冷漠之色,領著月姑姑出了乾清宮。
小生子領著幾個太監進殿裏來,小聲的朝雲岫道:“奴才這就領您去冷宮。您看看身邊還需什麼人照料著?”
雲西略想了想,道:“郭海腿腳不利索,若沒了我,他必是要被打發到別處的幹粗重活,就遣了他過來吧。打入冷宮的庶人也不能有太多的人伺候著,有郭海和玉寧就夠了。”
小生子都記下,朝著一個小太監吩咐了幾句,那小太監忙點頭出了乾清宮。
還未走出乾清宮,李顯瞻回過身來,喚住雲岫,看了她許久,才道:“冷宮裏清淨,沒人能算計到你。你好生照料自己,孩子生下前,朕不能去看望你。”
雲岫點頭道:“我明白,皇上也好生照料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