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岫一直緊咬著唇,豆大的汗珠從臉頰上滑落下來。李顯瞻麵色凝重,擔憂的看著雲岫,手一直緊緊的握著雲岫的手。他的心裏既慌張又憤怒,朝著宮人怒喝了一聲:“怎麼施太醫還沒過來!”
施太醫進來後,月姑姑慌張跌撞的趕緊離開了長春宮回慈寧宮裏稟告太後,心裏隻盼著雲岫和孩子都不要有事,否則,太後怕是要背了這黑鍋,傷了太後與皇上之間的母子之情。
施太醫替雲岫診脈後,替雲岫施針後,雲岫的疼痛才稍減了些,又開了方子讓宮人趕緊抓藥熬了一定要雲岫喝下。
見李顯瞻擔憂的神色,施太醫忙道:“皇上放心,皇後娘娘喝的那藥大多都吐了出來,因而並沒什麼大礙,孩子也沒事。”
等宮人喂著雲岫將藥喝下,雲岫的臉色才稍稍的好轉過來,腹部的疼痛也漸漸的消失了。李顯瞻放下心來,臉色卻更加的難看,囑咐了玉寧一句:“你好生照料著皇後。”
說罷,便就起身要走。
雲岫心裏明白,叫住他:“皇上,既然臣妾與孩子都無事,此事就算了。”
李顯瞻道:“你放心,萬事有朕在,朕絕不會讓任何人傷害你和孩子半分。”
李顯瞻還未出長春宮院子,太後就領著月姑姑匆匆忙忙的過來了,看到李顯瞻一臉的怒色,也愧意的道:“哀家絕無要害自己的皇孫的意思,皇後沒事吧?”
也不等李顯瞻回答,便就進了屋子裏去看雲岫,玉寧忙向太後請了個安,雲岫也準備起身行禮請安,太後忙道:“不必多禮了,哀家過來看看你。”
雲岫道:“臣妾無事,太後娘娘不必擔心。”
太後在床榻前坐下,拉著雲岫的手,看著她那一臉的慘白,心疼的道:“瞧你這臉色慘白的,哀家原也是想讓你把身子養好些,才特意的讓太醫給你開了這副藥,竟不想,竟不想……”太後越說越氣惱,越是悔恨。
看向身邊的月姑姑,厲聲問道:“這藥怎麼會有問題?”
月姑姑也是不解的道:“奴婢將這藥端過來時,沒有任何人碰過,奴婢更是不敢往這藥裏下別的東西啊!”
李顯瞻黑著臉道:“施太醫方才說這碗安胎藥裏有大量的紅花、附子粉,實乃是墮胎的利藥!”
太後正色道:“難道皇上覺得哀家故意將墮胎的藥送來給皇後喝,故意要害死自己的皇孫?”
李顯瞻語頓,對上太後嚴厲的眼神,頓然消了些怒氣,依著太後對雲岫的喜愛,是斷不會想害死雲岫腹中的孩子的。
太後緩和了語氣:“是有人想借哀家的手除掉皇後腹中的孩子。”
李顯瞻皺眉道:“朕定會將此事查個水落石出!”
雲岫的神色有些淒婉,低下頭來,歎了聲:“查出了又如何,有第一個,第二個,後宮裏就是這般,從沒有半點的幹淨。”
太後亦是沉下了臉色,李顯瞻想了許久,才堅定的道:“朕一定會想法子護住你的周全,你好生養著,朕回乾清宮批閱奏折。”
宮人送著李顯瞻出去,太後坐下與雲岫說了好些的話才回了慈寧宮,之後也不敢再送藥過來給雲岫喝了,她將那日從抓藥到熬藥過程中所有接觸過的宮人都抓去拷問了一番,最後發落了一個宮女,此事也算是完了。
三月初一,各宮的嬪妃過來向雲岫請安,江若儀喝了雲岫屋子裏的茶後,便覺得身子有些不適,雲岫瞧著她這是要生了,忙招呼著宮人過去扶著江若儀。玉寧過去的有些匆忙,竟直直的撞到了江若儀,要不是一旁有宮女扶著,怕是江若儀就要被玉寧這一撞撞倒在地了。
江若儀連喊了一聲:“唉喲!”
宮人趕緊的扶著江若儀上步輦,送回鍾粹宮裏,雲岫也不敢怠慢,隨著一並去了鍾粹宮,又遣了人去給乾清宮裏給李顯瞻報信兒。
還未等得江若儀將孩子生下來,江若儀身邊的一個小宮女就向李顯瞻告了雲岫一狀。
“皇上,您一定要替我家主子做主啊,主子在長春宮裏喝了茶後便覺得不適,之後又被皇後娘娘支使著宮女撞了主子,這才導致主子突然生產。”
紅豆怒回了她一句:“你淨胡說,江妃娘娘本就是要生產了,怎麼又怪到皇後娘娘的頭上了。”
雲岫卻是跪了下來:“是臣妾的過錯,江妃產期臨近,臣妾不該再讓她來長春宮裏請安。”
李顯瞻歎了聲:“也怪不得你,朕才解了她的禁足,但願她平安生下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