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岫才哄著六皇子睡下,江若儀身邊的宮女奶荼便來長春宮裏請雲岫去鍾粹宮裏品茶。
雲岫念著江若儀在宮外的救命之恩,自當給她這個麵子,笑著應下,讓奶荼先行回去,她換身衣裳便就過去。
玉寧仔細的替雲岫整理著穿戴,一邊嚴肅的道:“鍾粹宮裏那邊安插的宮女剛才遞了消息過來,江妃娘娘要在茶水中下毒害主子,主子還要去鍾粹宮嗎?”
雲岫神色如常,對於江若儀要下毒害她的事並不感到吃驚,理了理衣襟,問道:“可知道她下的是什麼毒?”
玉寧搖頭:“尚且還不知,隻怕是厲害的毒,江妃仗著肚子裏懷著龍嗣,才敢公然下毒害主子。”
雲岫喚了紅豆進來,附耳與她說了幾句話,紅豆都點頭應下,端了蔻丹油來,認真的替雲岫塗了指甲,雲岫仔細瞧著,很是滿意,這才帶了玉寧去鍾粹宮。
江若儀的肚子大了不少,身形也臃腫了許多,見著雲岫過來,就要跪下行禮,雲岫連忙上前去扶住:“江妃切莫多禮了,注意孩子。”
宮人端了江妃新製的蜜茶上來,江妃端著喝了一口,才道:“臣妾聽聞皇後娘娘素來喝不慣茶的苦味,爹爹遣人帶進宮給臣妾送來這山中的花蜜,臣妾製了茶,特意請皇後娘娘過來品一品,娘娘嚐嚐,可還喜歡?”
雲岫端著茶杯,掀開杯蓋來來,便聞著一股花的清香味兒直逼鼻間,清香無比,也不猶豫,便淺淺的喝了一小口,卻是在拿著帕子擦拭去嘴角的水漬時,悄然將嘴裏含的那口茶水都吐在了帕子上。
“這茶的味道極好,本宮也還喝得慣。”雲岫含笑著道。
江若儀一聽,喜色的道:“臣妾這兒還有兩罐的花蜜,難得娘娘喜歡,待會便帶一罐回去。”
雲岫也不客氣道:“那便謝過江妃了。”
江妃早瞧見雲岫指甲上塗的蔻丹,鮮紅無比,甚是亮眼,多嘴的誇了一句:“皇後娘娘這蔻丹真是極好看。”
雲岫抬手,看了下自己的指甲,笑著“哦”了一聲,問道:“江妃可也是喜歡嗎?”
話音才落下,雲岫突然一皺眉頭,手捂著心口,疼得都站不起來,雲岫一隻手搭在玉寧的手臂上,咬著牙道:“回長春宮,請施太醫!”
臨走時,狠狠的瞪了江若儀一眼,江若儀瞧著雲岫這般模樣,頓時嚇得臉色慘白,慌了神,直直的坐了下來。
許久之後,才回過神來,大聲的喚道:“奶荼,不是說隻是讓皇後病一陣子的毒藥,皇後喝了茶怎會如此?”
奶荼也嚇慌了,直直的跪了下來慌神的道:“奴婢下在茶裏的毒的確隻會讓皇後娘娘病一陣,而且也不會發作這樣快。”
江若儀盯著奶荼,伸手就是一巴掌打下去,喝道:“你這賤婢,事到如今還不說真話!是誰收買你毒死皇後嫁禍給本宮?”
見自家主子如此不信任,咄咄相逼,奶荼一時急了,過去將桌上那杯雲岫未喝完的茶一口氣就給喝光了,許久,也不見她有事。
這會兒,江若儀才是真的慌了。
雲岫中毒卻不是裝的,此刻她坐在步輦上腹疼得死去活來,玉寧也焦急著催促抬步輦的宮人快些,再快些。到了長春宮裏,施太醫已經在了,施太醫連忙的替雲岫診脈,配製解藥,讓宮人煎了藥喂著雲岫喝下。
雲岫愣是被灌下了四五碗的藥,腹痛才稍稍的減輕,不一會兒,心口有是一股子的惡心,將藥全都吐了出來,喉嚨裏灌滿了苦澀。紅豆又是熬了一劑藥端來給雲岫喝下。
這一折騰,就是到了半宿裏,雲岫的毒才解了,腹痛也慢慢的消失了。李顯瞻得了消息匆匆的來了長春宮裏,見雲岫無事了,這才放下心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