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岫道:“那皇上日後可就不敢來長春宮了。”
說著,雲岫讓玉寧將今兒早上小生子送過來的那些玉翡翠都撿了出來,仔細的左挑右選:“這隻玉鐲成色尚好,這顆把玩的翡翠珠子油潤亮澤,觸手生溫,想是極好的,孫貴妃應當會喜歡。”
李顯瞻一愣,問道:“你是要將這玉鐲和翡翠珠子送給言心?”
雲岫點了點頭:“正是,原是想將翡翠老虎送給孫貴妃的,可惜被摔碎了,正巧皇上讓小生子送過來的這些翡翠裏有這兩樣極好的翡翠。”
說著,雲岫讓玉寧撿了兩個精致的盒子過來,將玉鐲和翡翠珠子裝進盒子裏,遣了個小宮女即刻將這兩樣東西送去景仁宮裏。
雲岫如此的大度寬容,反倒讓李顯瞻有些不快,等宮女拿著東西走後,他才悶悶的道:“朕反倒希望你同朕鬧些性子,如此朕還能去哄著你開心,你事事如此周全,朕倒顯得沒用了。”
雲岫恭敬的道:“臣妾是皇後,自然不能同孫貴妃一般與皇上鬧性子,唯有將後宮管理好了,皇上才能專心朝政之事,成為一代賢明天子。”
李顯瞻認同的點了點頭:“後宮中這麼多的女人,沒一人能比得上你。”
院子裏的扶桑樹上爬了不少隻的蟬,謝全郭海領著宮人們頂著烈日炎炎在撲打著叫不休的蟬。玉寧瞧著屋子裏的冰塊快沒了,又遣了宮女去六尚裏催著送冰塊過來。
雲岫與李顯瞻的棋局才走了一半,那個去景仁宮裏給孫言心送東西的宮女就回來了,苦著一張臉,一進屋子裏來忙跪下道:“皇上,主子,奴婢將東西送去景仁宮裏,孫貴妃娘娘直接給砸了,讓奴婢給主子帶一句話,說主子是黃鼠狼給雞拜年,沒安好心。”
小宮女的話才說完,李顯瞻就氣得一拳砸在棋盤上,棋盤上的黑白棋子被驚得散落棋盤,滿地都是。雲岫蹲下身來,仔細的將地上的棋子都撿了起來,放進棋碗裏,漫不經心的道:“孫貴妃性子驕縱,後宮裏都知道,皇上勿需動怒。”
李顯瞻怒道:“言心越發的不像話了!即便朕再寵她,她也該敬著你這個皇後。”
雲岫勸慰道:“皇上仔細氣壞了身子。”
李顯瞻怒氣未平,喊了小生子進來:“你替朕去景仁宮傳道旨意,貴妃孫氏,驕躁無禮,藐視皇後,罰其在景仁宮中靜思己過,扣兩個月月俸。”
等小生子出去後,雲岫垂下眉來,歎了聲:“如此一來,孫貴妃怕是要怨了皇上了,皇上當真不必因為臣妾而如此的責罰孫貴妃。”
李顯瞻收斂了怒氣,平和的與雲岫道:“如今你不是朕的棋子,勿需總替言心周全考慮,你是朕的女人,朕絕不會讓你因為言心而委屈了你。”
聽著李顯瞻這話,雲岫雖有所感動,但還是歎了聲,繼續道:“想是孫貴妃也是因近日來被皇上冷落了而覺心裏委屈,才會將氣撒在臣妾的身上,皇上還是去景仁宮裏看看孫貴妃,日後怕孫貴妃的心結結下了就難以解開了。”
李顯瞻雖已明了雲岫占據了他的心,可孫言心到底也是曾愛過的人,如今對孫言心也還是存著愛意的,聽雲岫這一說,細想一會兒,便帶著宮人往景仁宮裏去了。
景仁宮裏孫言心才接道小生子傳的禁足旨意,將屋子裏東西又摔了個痛快,趴在桌上痛哭著。就聽聞外頭宮人進來說李顯瞻來了,連忙的將臉上掛著的眼淚拭去,命緋芸快速的替她整理了妝容,才幽怨得出屋子去迎接李顯瞻。
一見著李顯瞻,孫言心便是未語淚先流,哭訴著道:“皇上是嫌棄厭惡臣妾了嗎?”
看著孫言心落淚,李顯瞻心中一軟:“你這是說的什麼話,朕這不是來看了嗎?”
孫言心拭去眼角的淚,幽怨的道:“臣妾知曉皇上心疼臣妾,隻是臣妾擔心皇上對皇後娘娘偏聽偏信,才要禁足了臣妾。眼下皇上還能來看臣妾,可見皇上心裏是有臣妾的,如此,臣妾也就放心了。”
聽著孫言心這一番話,李顯瞻不由的心生不悅,語氣舒冷了些:“言心以為是皇後讓朕禁足你的?”
孫言心隻顧著傷心去了,哪裏發覺到李顯瞻一臉的不悅,隻點著頭恨意的道:“除了皇後,臣妾想不到別人,當初這皇後之位,皇上原是許諾了臣妾的……”
孫言心的話還未說完,李顯瞻已揮袖離去,隻留下一句話:“你果真是該好好的靜思己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