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岫這才稍稍放下心,又往河中央飄浮著的屍體看了眼,覺得心裏慌得很,便趕緊的撿著洗好的衣裳端回去。
沒多久,那屍體便飄遠了。
隻是雲岫接下來的幾日,每天都搬著張板凳坐在河邊出神,這都十幾日了,李顯瞻那邊還未傳來任何的消息。昨日緲緲上集市裏去買米和菜,發覺集市上多了不少的官兵看守,集市上的老百姓們也都人心惶惶的,緲緲還偶然聽集市上的小販說起有個什麼將軍帶了好些的兵將南河縣圍了起來,她們這個安福縣裏也來了不少的兵。
“眼下都不知道事情到底發生到了什麼地步,南河縣與安福縣裏的兵到底是敵是友也還尚不清楚,不知道皇上怎麼樣了,宮中情形如何?”雲岫一連串的說了好些的問題。
緲緲都不曉得如何去回答或者勸慰著雲岫想開一些,略想了一會兒,提議道:“要不,奴婢去傳書給臨親王,讓臨親王來南河縣裏救皇上?”
雲岫搖了搖頭,道:“不行。官兵都已經將南河縣連著南和縣邊上的安福縣都圍了起來,可見宮裏早已鬧翻了,臨親王應留在京中守衛皇宮的安全,若京中無事,臨親王定會來南河找我。”
緲緲雖不懂雲岫憂慮之事,但也隱約感覺到皇宮此刻也是岌岌可危,便不再提眼下之事。指著河中沉下的漁網籠子,欣喜的道:“主子,有魚入網了!”趕緊的拿起河邊上的竹竿,將沉在河中的小漁網籠子給提上來,果真見裏頭有一條活蹦亂跳的鯉魚。
玉寧出來正好看見緲緲將漁網籠子挑出來,欣喜的走過來道:“今兒晚上,咱們就吃紅燒鯉魚了。”
隨著玉寧和緲緲如此高興的樣子,雲岫也難得的露出笑容來道:“早知該將秋菱給帶上,你們兩人的廚藝相較於秋菱,可真是相差得太遠了。”
瞧著天色已晚,緲緲將鯉魚扔進玉寧提出來的桶裏,又往漁網籠子裏放了些魚食,然後用竹竿漁網籠子小心翼翼的放進河中。這才與玉寧二人提著桶往廚房裏去,不多會,廚房中便傳出一股勾人饞蟲的香味兒。
夜裏下了一場極大的雨,第二日早上,河中已經找不到緲緲放下去的漁網籠子,想是雨勢太大,河裏漲了不少的水,將漁網籠子給衝走了。
外邊一直下著淅淅瀝瀝的雨,雲岫靠在門楣邊上,望著遠處看不著邊際的天空,總覺的心中壓抑的很,到了晌午,雨才稍稍的停下。緲緲與玉寧說著下了這樣大的雨,明日山中定會長出許多的蘑菇和竹筍來,說明日可以去山中采蘑菇和竹筍。
就在此刻,原本與世隔絕的農家小屋迎來了一群人,為首的是位錦衣華服的中年男子,雲岫瞧著他倒是覺得有些眼熟,就是記不起是在何處見過了。
那男子上前來便自報家門:“本王是涼西王,是皇上的三皇叔,皇上特意讓本王來接貴妃娘娘回宮。”
雲岫細眯著眼睛仔細的看著眼前的這位西涼西王,想了許久,似乎是在兩年前的封妃大典上見過這麼一位涼西王,這才恭敬的福了福身子,喊了一聲:“見過三皇叔。”
涼西王道:“不敢。”
隻是,雲岫對於涼西王所說的李顯瞻派他來接她回宮一事多有懷疑,不由問了句:“皇上如何了?”
涼西王道:“回貴妃娘娘,皇上已經起駕回京,因著擔憂娘娘,便讓本王來接娘娘回京。”
雲岫略想了一會兒,又問:“那皇上可有托三皇叔帶什麼話給本宮?”
涼西王回道:“不曾,皇上隻命本王前來接貴妃娘娘回宮。”
說罷,顯出幾分不耐煩來,道:“時辰不早了,還請貴妃娘娘隨本王一同回宮,不然皇上該等急了。”
雲岫雖對眼前的涼西王並不相信,可見暗中保護的侍衛並未出現,許真是李顯瞻脫險了,卻又反悔放她離宮,這才讓涼西王來迎她回宮。
不再有疑,雲岫吩咐玉寧和緲緲回屋子裏隨便收拾了些東西,便就準備隨著涼西王離開。
就在這時,臨親王駕著馬飛馳而來,衝著正欲上轎子的雲岫大喊:“不要隨他離開!三皇叔想利用你要挾皇兄!”
雲岫猛然驚醒,趕緊掙脫,涼西王見詭計被人拆穿,惱羞成怒,命人立即將雲岫押上轎子裏,臨親王已快一步而來,挑開押著雲岫的人,向雲岫道:“快跑!”
這時,一直隱藏在暗中的侍衛也渾身是傷的與涼西王的人打鬥起來,有兩人護著雲岫和緲緲、玉寧逃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