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記得你琴藝精湛,自竹林之後倒是再未聽你彈過琴,你隨意撿首雅致的曲子彈給朕聽聽。”
雲岫瞧了眼早已被她忘在一旁的琴,此刻讓她彈琴去哄皇上開心,她一不爭天子寵愛,二來也怕與皇上之間生出些情愫來。便找個了個借口道:“我許久不彈琴,怕是生疏了,寧貴人琴藝精湛,不在我之下,皇上若想聽彈琴,便去寒澈堂寧貴人那兒。”
李顯瞻倒不執著於聽雲岫彈琴,尋思著便真去了寒澈堂。
李顯瞻這才走了沒多一會兒,明徽軒裏伺候大皇子的宮女就緊著跑過來稟告雲岫:“瑾妃娘娘,大皇子爬屋頂上下不來了!”
雲岫一聽,立即斥責道:“你們是怎麼伺候大皇子的!好好的怎麼爬屋頂上去了?”
宮女不敢隱瞞,趕緊著說:“大皇子今兒同太監們玩捉迷藏,就爬屋頂上躲著讓太監們找不到。娘娘,您快過去看看!”
雲岫不敢耽擱,趕緊著隨著宮女到了明徽軒,隻見大皇子瑟瑟發抖的趴在最高的屋頂上,見宮女領著雲岫過來,哭著喊道:“瑾妃娘娘救救我!”
雲岫趕緊著指揮太監們將梯子搬過來,讓人到屋頂上去把大皇子救下來。
小太監倒是爬了上去,隻是大皇子在屋頂正中間,小太監夠不著大皇子,小太監便小心的趴在屋頂上慢慢的往上挪,伸手喊著大皇子:“大殿下,您稍微下來一點點,把您的手給奴才……”
大皇子害怕絲毫不敢挪動,雲岫仰著頭擔心的看著屋頂上的大皇子,朝他喊著:“璘兒,不要怕,你慢慢的下來,把手伸過去給福喜拉著!”
大皇子微微的動了下,擾得屋頂的瓦片唰唰的滑落幾片,便嚇得再不敢動了,福喜又往上稍微的挪動了一點,他趴的地方的瓦片也簌簌的掉了好些。總算夠著大皇子的手了,福喜拉著大皇子慢慢的往下,隻是大皇子卻因為害怕,一個不小心,直直的往下滑了下來……
雲岫來不及想,趕緊跑過去,想伸手接住大皇子,隻是大皇子掉得太快,直接往雲岫身上砸了下來,雲岫受重,整個身子往後倒了下去,好在大皇子算是摔在了她的身上,這才放下心來,緩緩的暈了過去。
緲緲嚇得驚叫一聲,指著雲岫的腦袋喊著:“血!主子被撞到了頭!”說著,趕緊上前去將雲岫抱起,搖晃著她的身子,撕心裂肺的喊著:“主子,你醒醒!”
明徽軒的宮女和太監早已嚇傻了眼,緲緲又衝著他們怒喊了一句:“還愣著幹什麼!,快去請施太醫過來!”
大皇子滿臉愧疚的站在屋子裏,看著施太醫臉色凝重的給雲岫診脈。
一直未見施太醫說話,緲緲越發擔心起來,又看站在一旁安然無恙的大皇子,急的指著大皇子便罵道:“你好好的爬什麼屋頂,上回爬假山就害得主子落水,這回爬屋頂就害得主子生死不明,能爬上去,怎麼就下不來!”
玉寧扯了下緲緲的衣袖,喝住她:“緲緲,不得對大皇子無理!”
大皇子也不怪罪,低著頭走到床邊看著一直雙目緊閉,臉色蒼白的雲岫賠罪道:“瑾妃娘娘,璘兒不是有意要害你,你快點好起來。”
李顯瞻被謝全從寒澈堂裏請了過來,寧貴人聽聞雲岫出了事也跟著一並過來了,看緲緲哭得眼睛紅腫,又看躺在床上的雲岫麵色慘白,連一向醫術高明的施太醫也是一副束手無策的模樣,想著雲岫怕是不行了。
李顯瞻沉著臉,向施太醫問道:“瑾妃怎麼樣了?”
施太醫搖了搖頭:“瑾妃娘娘的頭被撞得厲害,又失血過多,至今一直昏迷著,怕是難以撐過去。”
李顯瞻怒道:“無論如何,一定要把瑾妃救活!”
施太醫拱手點頭應下:“臣已經給瑾妃娘娘開了藥,這兩日若瑾妃娘娘能醒過來,便還有救。”
大皇子嚇得哭了起來,直接在李顯瞻麵前跪下:“都是兒臣的錯,瑾妃娘娘為了救兒臣才害得瑾妃娘娘這樣。”
寧貴人拉著大皇子勸了一句:“瑾妃娘娘吉人天相,一定會沒事的。”
李顯瞻也重重的點頭,道:“對,她一定會沒事的。”
出了屋子,他看著滿院子裏開得火熱的扶桑花,這才覺得不知何時,他的眼角已經濕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