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岫歎了聲,臉上露出無奈之色:“若非皇命難為,我又何嚐想去攤上這樣的事。”說罷,心思略為沉重的往長春宮而去。
到了長春宮,瑞嬪也未進去坐坐,匆匆的回了鹹福宮。
半宿,夜正深著,雲岫便被吵吵嚷嚷的聲音驚醒,開口喚了聲緲緲,卻未見緲緲進來,她又連喚了好幾聲,也沒見有人推開門進來。雲岫心生警覺,又連呼了好幾聲玉寧的名字,也不見玉寧進來。
紅豆聽到雲岫的聲音匆匆的推開門跑了進來道:“主子,雲妃娘娘帶了好多人來,將錦繡姐姐她們全都帶走了,奴婢機靈偷偷的躲了起來。”說完,竟放聲大哭起來。
雲岫心中雖急,但不由生了疑惑,按理說她已是位分比雲妃還尊貴的瑾妃,雲妃如何敢大半夜闖進長春宮將她宮裏的人帶走。便急著問紅豆:“究竟所謂何事,雲妃竟敢如此大膽?”
紅豆用袖子擦了把眼淚,說道:“雲妃說主子毒害餘常在,長春宮裏伺候的人都要拿去審問,玉寧姐姐想去叫醒主子,卻被雲妃的人拿住。雲妃拿了人便走,奴婢悄悄的躲了,這才沒有被抓住。這會兒,雲妃應該把玉寧姐姐他們都帶走了。”
屋子外走沒有嘈雜的聲音,清朗的月光下,偌大的長春宮中安靜得如同死水一般,雲岫望向窗外院子裏的那些扶桑花,夜色正濃,卻是看不清那些開得火紅的花。
雲岫身上穿著單衣,僅披了件披風就往雲妃的壽安宮而去。紅豆憂心的跟著,道了一句:“主子可要想好應對的法子,玉寧姐姐他們怕是要受一頓皮肉之苦了。”
夜色中就著燈籠微弱的光,雲岫步子慌亂匆忙,雲妃單單將玉寧等人抓了去,不用多想便知是要對玉寧等人施刑的,雲妃的狠辣雲岫早已領教,她對嬪妃都敢痛下殺手,又怎麼憐惜玉寧等人這些奴才。
總算到了壽安宮,隻是壽安宮的宮門緊閉著,雲岫扣了許久的門環也不見裏頭有動靜。爬到壽安宮宮門口的一尊石獅子上麵,踮著腳尖仰著頭往裏頭看,卻見壽安宮內並未有有燈火亮著。
雲岫緩慢的從石獅子上下來,夜裏冷,她不由打了個冷戰,雙手緊緊環胸抓著,原以為玉寧等人是被抓到了壽安宮,可眼下一瞧,並非如此。雲妃到底把玉寧他們怎麼了?她這又唱得哪出?
紅豆也疑惑著,突然像是想到了什麼,驚道:“主子,您說玉寧姐姐他們會不會被送到慎刑司了?”
雲岫吐了口涼氣,她怎麼沒想到這一層,雲妃敢半夜衝進長春宮裏抓人,必定是完全掌握了她毒害餘常在的證據,交到了慎刑司裏。一想到慎刑司的雷霆手段,玉寧他們必定是難逃一頓毒打拷問了。
紅豆也不由恐懼起來,不知是因為夜裏寒冷,還是因為擔心玉寧他們,她竟渾身發抖起來,緊緊的挨著雲岫。雲岫摸到紅豆冰涼的小手,歎了一聲,將披風敞開將紅豆小小的身子裹在披風裏。
回到長春宮,一想到玉寧等人在慎刑司裏受刑,雲岫如何能安穩的睡下。
李顯瞻今晚是宿在董昭儀那兒,雲岫才一坐下又提起燈籠往景陽宮而去,紅豆也緊緊的跟著。
眼下這時辰,怕是宮裏的人都睡下了,雲岫在景陽宮外叫了許久的門,才有太監打著哈欠過來開門,嘴裏不悅的罵了句:“這大半夜的叫門,還讓不讓人睡了!”
見外麵站著的人是雲岫,太監被嚇得醒了幾分睡意,趕緊的行了個禮,恭敬的道:“瑾妃娘娘,您大半夜的不好好休息跑景陽宮來作甚?”
雲岫急著道:“皇上呢?”
小太監道:“皇上與董貴嬪娘娘已經歇下了。”
雲岫不理會小太監,直往裏麵去:“本宮有急事需立刻見到皇上!”
小太監趕緊的將雲岫攔下,為難的道:“瑾妃娘娘,皇上已經歇下了,您這樣闖進去似乎不好,有什麼大事,您明兒再說行不?”
雲岫急道:“若能等到明天的事,本宮何須此刻來景陽宮?”說罷,不顧小太監的阻攔,硬是要往裏頭闖。
雲岫這一鬧,驚醒了不少的人,榮公公跑過來正要訓斥,見是雲岫,行了個禮,為難的道:“瑾妃娘娘,不是奴才們故意攔著您,皇上已經睡下了,您就別為難奴才們了。”
榮公公是李顯瞻身邊得力的人,雲岫懇求著道:“榮公公,本宮真有要命的事要求見皇上,還望公公替本宮通傳一聲。”
榮公公雖知曉雲岫在李顯瞻心裏分量不一般,可還是不敢去驚動了聖駕,萬一惹怒李顯瞻,這一屋子的人怕是都吃罪不起。
雲岫瞧著榮公公臉上為難的神色,也不去為難他,便直直的在景陽宮外跪下,大聲的道:“皇上,臣妾瑾妃有急事求見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