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岫是有“身孕”的人,自然不能喝酒,在旁人欣然歌舞,食用桌上的美食時,雲岫多瞧了眼才解了禁足的許昭儀,那許昭儀倒是個清秀脫俗的美人兒,一張秀氣的瓜子臉,水靈的眼睛,看著有種孤傲清高的氣節,夜宴上,隻顧一人喝酒,放下酒杯,便怨恨的看著雲妃。
雲岫倒是從玉寧那兒聽說許昭儀的孩子是被雲妃害的流產的。許昭儀肚子裏那孩子是到了快生的月份流掉的。那一日,許昭儀如往常一樣聽從太醫的話,多走動走動,孩子好生些。她在宮中不與任何人交好,往禦花園裏走動,也都是那些老地方兜兩圈便就回承乾宮。回去的路上,正好碰到雲妃,許昭儀與雲妃都是性子高傲的人,許昭儀自恃懷有龍嗣不向雲妃行禮,而雲妃卻非要許昭儀行禮,兩人爭執之下,許昭儀突然跌倒,動了胎氣,過了兩日便流產了。這才有了許昭儀每日在承乾宮裏大罵雲妃的緣故,許昭儀也是因此事,竟瘋狂得拿著刀子衝到壽安宮裏要殺了雲妃替她那個孩子報仇,最終被禁足在承乾宮裏,數月未被放出來。
隻是聽說許昭儀流掉的那個孩子是個男胎,倒是可惜了。難怪許昭儀會瘋狂的去找雲妃拚命。
待了一會兒,雲岫便覺得煩悶,上前同李顯瞻說覺得悶,想出去走走,李顯瞻想是高興,什麼都沒說便允了,還關懷的囑咐了一句:“這會子夜裏涼,記得披上披風。”
雲岫微微行禮退出,外麵雖然漆黑,倒是清淨不少,抬頭望去,天空一輪圓圓的月亮,黑色的幕布上點綴著零零散散的星子,這般,才算得上中秋賞月。
起了風,玉寧將隨手帶著的披風披在雲岫的身上,嫻熟的將披風的帶子係好。緲緲提著燈籠給雲岫照著前麵的路,主仆三人一路走著竟走到了禦花園裏,四下寂靜,園子裏的昆蟲鳥獸竟相繼小聲鳴啼著,如同一場別開生麵的聚會,雲岫仔細著小心翼翼不驚擾這裏的一草一木。
雲岫正歡喜著,榮公公尋了過來,驚得雲岫嚇了一跳。
“瑾妃娘娘,您讓奴才好找,宴席上出了一道水晶翡翠餃子,皇上念著您喜愛吃,特意給您留了好些,讓奴才來尋你回去呢。”榮公公弓著身子說著,一邊抬著燈籠照在雲岫的腳下。
李顯瞻能夠念著她,雲岫心裏格外自在,靈台一陣清明之後,明白過來,李顯瞻如此待她,想必是為了做戲給宴席上的人看的,讓那些嬪妃更加的氣惱她才是。
雲岫也不逗留,接過榮公公的話道:“聽公公這一說,本宮倒是餓了。”倒也步伐輕快的跟著榮公公往交泰殿走去。
雲岫正抬腳跨過門檻,二公主突然從裏麵跑了出來撞在雲岫的身上,雲岫被這一撞,連連退後了好幾步,身後恰好是台階,雲岫一步踩空,整個人就要往後摔下去,緲緲和玉寧反應過來時想伸手去扶雲岫,已然晚了。
許是雲岫當真得老天眷顧,雲岫竟沒有摔倒,臨親王恰好經過,伸手扶住了雲岫,雲岫伸手摸著肚子,當真是好險!
二公主也是被嚇得呆站在那兒,緲緲已經氣急的不顧尊卑衝二公主指責道:“二公主,我們主子肚子裏可是有小主子,讓你這樣冒冒失失的一撞,要是萬一出個好歹怎麼辦!”
二公主畢竟隻是個十一歲的小女孩,原本就是被嚇住了,再被緲緲這一大聲責怪,已經六神無主,哭著說道:“我不是故意的!我沒有看到瑾妃娘娘走過來,我不是故意要去撞瑾妃娘娘的!”
雲岫笑著安慰了二公主一句:“好了,我沒事,你別哭了。那你告訴瑾妃娘娘,你為什麼跑得這麼急?”
二公主伸手擦了眼淚,哽咽著說:“皎月姑姑外麵有漂亮的螢火蟲,我想去抓螢火蟲才跑得急。”頓了一會,抬著頭望著雲岫關切的問道:“瑾妃娘娘,你真的沒事嗎?”
雲岫伸手摸了摸二公主的頭,笑著說:“我沒事。你去捉螢火蟲吧。”
二公主歡快的跑走了,雲岫看向一旁的臨親王,感激的道:“多謝王爺及時出手相救。”
雲岫想,臨親王就像是她的福星一般,總是在她最危險的時候出手相救她。
臨親王擔憂的詢問了句:“瑾妃娘娘當真沒事?方才你怕是被嚇得不輕,會不會動了胎氣?依本王看,還是找太醫來看看的好。”
榮公公也是驚魂未定,聽臨親王這樣說,立即回過神來,點頭附和道:“對、對,還是請太醫看看,可千萬別動了胎氣!”
雲岫笑著道:“本宮沒事。”說完,便邁過門檻,進入了殿內。歌舞升平,歡笑不斷,好一派祥和歡快的氣氛,雲岫隻略微的瞧了昭妃一眼,便入了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