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岫送著李顯瞻匆匆的離去後,又將那玉簪戴在頭上,讓人準備了步輦出了水雲香榭去查看長春宮修葺後的模樣,到底是自己日後要住的地方,總該去瞧瞧,指不定有些個粗心的奴才落下些不幹淨的東西在裏麵。
“娘娘如今是有身子的人,長春宮那兒的氣味大,娘娘還是別去了吧?”玉寧擔心的說道。
雲岫隨意的胡謅了一句:“施太醫說我要多出去走走,不然會把孩子悶壞的。”伸手搭在玉寧的手背上,已然坐上了步輦。玉寧擔心,自然小心的在邊上跟著。
長春宮果然被修葺得富麗堂皇,雲岫用帕子遮著鼻子,由緲緲扶著走進院子裏,長春宮裏的宮女太監們見到雲岫來,趕緊的一群跪下請安。雲岫仔細的看了他們一會,有兩個看著機靈了,隻是眼下也瞧不出多的,忠不忠心還得看日後。
雲岫揮了揮手,讓人都起來,說:“本宮四處看看,你們都去忙你們的,如往常一般就好。”
眾宮女太監這才散去,可也不敢全然如往常一般,做事時小心翼翼的,時而偷偷的看一眼雲岫。雲岫往主殿裏走去看了會子,百寶閣木架子上擺著各樣名貴的花瓶玉器,屋中八仙桌、繡墩、暖炕、貴妃塌以及奩具一一擺設整齊,出了屋子,見廊廡的四麵牆壁上都繪有惟妙惟肖的壁畫……因屋中實在有氣味未散,雲岫也不久留,看了幾眼便就離開了。
剛出了長春宮,就遇上了昭妃,雲岫下了步輦,與昭妃行了個平禮,問了句:“昭妃姐姐這是要往哪裏去?”
昭妃看到雲岫的頭上戴著那支玉簪,愣了會,又立即恢複神色,笑著說:“這不快到中秋了,今年宮裏又添了這麼多位的妹妹,太後也要從五台山回來,宮裏總該熱鬧下,本宮從民間召了個戲班子進宮唱戲,這不,戲班子剛進宮,本宮去瞧瞧。”
“那姐姐去忙著,我這會子總覺得身子不大爽朗,便先回去了,不能替姐姐分憂,著實愧疚得很。”雲岫和婉的說著,做出一副蔫蔫的模樣來。
昭妃滿懷關切的囑咐了一句:“眼下妹妹正懷著龍嗣,身子金貴的很,本宮瞧著你方才是從長春宮裏出來,長春宮才修葺好,裏頭氣味大,灰塵多,妹妹還是等些日子再來才好。”
雲岫笑答:“是呢,施太醫說我身子並不大好,胎兒一直不穩,前三個月尤其要小心。”說著,伸手摸著肚子,慈愛的笑著。
昭妃也不與雲岫再多聊,辭了雲岫,就步伐匆匆的往大戲台走去。雲岫瞧著昭妃的背影,慢慢斂起笑容,臉色漸漸嚴肅,昭妃雖一直在拉攏她,可是她也不得不防,她從進入後宮的那一日,就已明白,這後宮裏沒有無緣無故的好。
雲岫伸手摸了摸頭上的玉簪,這玉簪可是出自昭妃,眼下她又“懷著孕”,昭妃的兒子又是唯一的皇子,雲岫想不防備昭妃都難。
第二日,李顯瞻一下了朝便直接去了昭妃的永壽宮,昭妃見著李顯瞻來,自然高興,趕緊命人端上她親手做的一些小點心。李顯瞻臉色凝重,隨意的吃了幾塊。昭妃見此,隻以為是李顯瞻為朝中之事所憂,便說話與李顯瞻解悶:“臣妾昨日見著瑾妃戴著那支凝香碎雕挽天玉簪,那簪子可真是配她。”
李顯瞻道:“那簪子是雲妃送給瑾妃的。”
昭妃笑著說:“雲妃跟瑾妃可真是姐妹情深,讓臣妾好生羨慕。”
李顯瞻沉吟想了會,說:“朕記得,你也有一支凝香碎雕挽天玉簪,你戴著也好看,倒是許久不見你戴了。”
昭妃笑了笑,讓皎月去取了那玉簪來,道:“臣妾早已不似當年青春年華,雲妃妹妹和瑾妃妹妹年輕貌美,自然戴著那玉簪相得益彰,臣妾戴著反倒顯不出那樣風華絕代的氣質來。”
皎月已經取來了玉簪,李顯瞻拿出玉簪看了下,又聞了聞玉簪的香味與雲妃送給雲岫的那支並無兩樣:“這玉簪的香味多年未散,想是溶到玉裏麵了。”說罷,將玉簪插在了昭妃的頭上,“愛妃戴著這玉簪依舊如當年一樣好看。”
昭妃伸手扶了扶玉簪,低眉略顯嬌羞:“臣妾還記得當年臣妾懷著璘兒時,也常戴著這玉簪。”
十多年前的事情了,李顯瞻想了許久,似乎記起了不少,昭妃那會兒,確實是挺喜歡戴著這支玉簪,隻是後來,便戴得少了。
快到正午了,昭妃命人去準備午膳,李顯瞻突然說:“朕去雅風居看看璘兒。”說罷,便離開了永壽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