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一寵妃 第十九章 水雲香榭(2 / 2)

雲岫心中明白後宮裏的女人並非是天生心思歹毒,在後宮存活如同生於夾縫之中,用盡心思爭寵,又有誰隻是單純的為了那份虛無縹緲的帝王情愛,她們為了權力,為了生存,為了兒女,不得不去爭去鬥,皇後的位置隻有一個,儲君的生母也隻有一個,誰不想成為其中之一二,更何況大周還有一條殘忍的祖訓:天子大行後,除卻中宮皇後與繼任新君生母,後宮其餘嬪妃皆要殉葬。

“皇上放心,我知道自己的本分。”雲岫回過神來堅定的表明自己的立場。

李顯瞻看了雲岫一眼,召了榮公公進來,說:“傳旨下去,朕今兒便在緋色閣歇下了。”

榮公公應下出去傳旨,玉寧吩咐著宮女整理床鋪及灑掃之事。李顯瞻在屋中走了幾步,抬頭看了眼院子裏開得正好的扶桑花,似想起了一些往事,道:“當年太祖皇帝南巡時從民間帶回一女子,封為儷妃,儷妃來自民間不懂宮中規矩,又生性冷傲不喜與人交談,太祖皇帝便在此處修了緋色閣給儷妃居住。可惜,太祖皇帝的專寵去讓儷妃入宮不過半年便歿了,緋色閣自儷妃歿了之後便荒廢了。”

雲岫眉波暗轉,巧笑道:“如此說來,我倒是住在了寵妃的地方,難怪當初昭妃娘娘會將我安置在緋色閣中,昭妃娘娘確是慧眼之人。”

見李顯瞻不說話,雲岫又轉而看向窗外開得正豔的扶桑花,問道:“想必當年的儷妃很是喜歡扶桑花吧,所以這院子裏中滿了扶桑花。”

“扶桑花雖妖且豔麗,卻無香味,其身更是多有用處,四季歲月常年開放,儷妃恐怕也如這扶桑花一般,可惜沒能有如扶桑花常年開放的福澤。”儷妃的事,倒也讓雲岫感慨,緋色閣自儷妃死後,也未曾有其他的嬪妃入住,想來太祖皇帝畢生也是對儷妃心心念念,不願將此處讓別的女人住。

“因此,朕不想言心重蹈儷妃的悲劇!”李顯瞻歎了一聲。

一陣風起,吹落了幾朵快凋零的扶桑花,雲岫不再去看院子裏開得紅豔的扶桑花,轉而沏了一杯茶兀自的喝了。李顯瞻也不再執著於儷儷妃的傳言,似想起一事來,與雲岫商議道:“朕打算晉一晉琪貴人的位分。”

雲岫轉而倒了一杯給李顯瞻道:“皇上晉封哪位妃子的事情應當是去與皇後娘娘或是昭妃商議,我實在不敢多嘴。”

李顯瞻接了茶,飲了一口,細想之下,道:“琪貴人不好風頭太過,晉封她為嬪之事需得等到八月十五,在這之前,朕要先晉一晉你的位分。”

倏爾又說道:“緋色閣是當初太祖皇帝特意為儷妃所建,你既非儷妃,又非朕心中所寵愛之人,朕便將此處改個名字。”

雲岫對此並沒有表現出任何的不滿來,釋然的道:“前塵往事不過虛幻而已,我也並非在意這種虛名之人,這裏是緋色閣也好,還是其他的地方也罷,於我不過是個暫住的地方罷了。”

李顯瞻讚賞的看了雲岫一眼:“你倒是個聰慧心思廣的人,又有膽識,敢在朕麵前大膽坦白的說出這番話。要是換做後宮裏其他嬪妃聽到朕說出這番話來,指不定又是一番哀婉幽怨,以淚洗麵。”

雲岫不客氣的道:“因為我從來都不是皇上的女人,不會日夜的等著皇上的寵幸,我自入宮的那一日便明白,帝王的恩寵不會隻落在我一人的身上。後宮裏那些女人你爭我奪,不過是陷在其中看不穿罷了。”

李顯瞻傳了人來準備了筆墨紙硯,他執筆略想一下,從容的下筆寫了四個大字:水雲香榭。雲岫在跟前看著那四個字,不明所以,隻讚李顯瞻字寫得好,並未它問。

李顯瞻道:“此處後山有一處水澗,山水與天一色,院中有扶桑花,扶桑雖無香,偏殿卻有藏書,岫兒你亦是愛書之人,堪稱得上書香滿溢,此處喚作水雲香榭最為合適。”

雲岫心中略有動容,李顯瞻於她雖無情,但也算是足夠用心了,連忙行了一禮,說道:“謝皇上如此用心。”

李顯瞻在緋色閣裏宿下一夜不說,第二日一早便讓司禮監的人著手備好了水雲香榭的牌匾,又下旨賞了雲岫好些好東西,將將緋色閣的牌匾取下換成了水雲香榭。

水雲香榭算是處於山上,並非是水上亭榭,李顯瞻這一番賜名是用了心,在後宮嬪妃眼裏,皇上親自提筆賜名,可謂是天大的恩寵,自然心裏眼裏對雲岫又多了一層的羨慕與嫉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