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被張中先留下來的那兩個人也皺了皺眉頭,不甚讚同。肖奕籠絡了多少降頭師來報仇,這次來昆侖山偷襲的有多少人,他們現在並不清楚,張老隻帶三個人下去有點冒險。
但張中先很堅決,不容分說,帶著人便往山下走。
莫非也很果決,衝著同伴一擺手,眼神一掃,暫且將幾個急切的同伴壓下,在張中先身後道:“張老先生,我看我們還是分成兩隊,一隊留在原地,如果山下有事情需要我們幫忙,我們馬上就可以下去。另外一隊人上山去夏小姐的營地,山下出了事,要通知她一聲。”
張中先回頭,本想說不必通知夏芍。這並不是想瞞她,而是她那修為,都快大乘了,隻怕在山頂就能察覺出山下有異了,去通知她根本就是多此一舉。而且山上有溫燁和衣妮在,萬一有什麼事,也比這群雇傭兵管用多了。但轉念一想,張中先還是點了頭——得派個人去告訴她,他已經帶人去處置了,免得這丫頭要下山來。她現在那身體,哪能瞎折騰!
見張中先隻點了個頭就帶著人下山了,莫非身後幾名雇傭兵很不爽,隻覺這老頭矮豆丁一般,架子卻不小!
幾人隻顧著不爽,卻忽略了張中先帶人飛毛腿一般下山的速度……
“你帶人留在這兒,我帶人去山上。”莫非回頭對馬克西姆說了句,重新點選了跟著自己的人,都是那幾個急著下山的,明顯是怕他們趁著她不在的時候慫恿馬克西姆下山。
“我山上,你留下。”馬克西姆又跟她爭。
“我是隊長。”莫非一句不冷不熱的話又把他給打發了,在馬克西姆腦門上又開始冒青筋的時候,她掃了一眼留下來的那兩名風水師。兩人都是四十來歲,這兩個月相處下來也看得出性情沉穩,但此時兩人都望著張中先下山的方向,麵露憂心。
“上山的事隻是跑腿,我帶著人上去就行了,兩位還是下山幫忙吧。”莫非道。
兩名玄門的風水師一愣,看了莫非一眼,隨即也沒有矯情推辭,果斷點了頭。他們的憂心是很有道理的,山下那兩名雇傭兵如果還有救,張中先帶去的那三個人肯定要分出來救人,萬一再有突發情況,就他們那幾個人根本就不夠用。
兩人點了個頭便迅速下山,莫非也帶著她身後的三人往山上趕。
見兩名風水師不在了,莫非身後那三名雇傭兵說話也就沒了顧忌,“隊長,咱們的兄弟可在下麵,生死不明!你就放心讓那老頭兒去?他有什麼本事,你清楚?”
“閉嘴!”莫非頭也不回,隻看前路,聲音隨著山巔的風雪卷進三人的耳中,“我不敢保證世界上的風水師都能信,但玄門的人最好還是信。我見過夏芍的本事,她師門的人應該不是繡花枕頭。你們應該清楚,山下的事沒道理是我們的仇家幹的,他們的推斷有很大的可信度。如果真是他們的仇家,那我們幫不上忙。你們手裏的刀槍,對這些人沒用。”
莫非也擔心山下的同伴,但正因為知道刀槍沒用,所以她才決定不下山去添亂。這裏是雪山,槍不能用,否則有雪崩的危險。至於刀……麵對那些神秘職業的人?還是算了吧!她不能讓手底下這幾個兄弟再出事。
後頭三人卻相互看了眼,都有些不太信服。他們這些人都是身型高壯的西方男人,張中先那矮小的身高,也就隻夠得到他們胸口。他們委實沒把這個老頭看在眼裏。說他有真本事?很難相信。
“速度行進!山下營地未必一定有人,對方也許藏在山裏,或者已經上了山。”莫非的聲音這時又傳了過來,帶著些冷沉。
這時她提議上山的原因,雇傭兵有自己的行事法則,哪怕知道危險,知道不是對方的對手,可一旦接了任務,就會以雇主為先。
估計,這也是張中先留下兩名風水師給她的原因。他們應該有著一樣的擔心,那就是對方可能已經有人藏在了山上,意圖對夏芍不利。
山下營地是下午到晚上這段時間裏出事的,這段時間有幾個小時,他們誰也不能確定對方會留一部分人在山下等著伏殺,還是有人已經藏在了山上。他們之前為了運送方便,在山路上安插的那些路標,簡直就是給對方提供了指示路線圖!
莫非隻能肯定一點,如果對方已經有人藏在了山上,那麼他們應該不是順著這條路上山的。因為半山腰夏芍所在的營地太高了,對方腳程再快也需要幾個小時,搞不好就會和下山的他們迎麵撞上。但他們下山的時候,沒有撞上任何人,如果她是那些要上山的人,她會在看見指示路線後,從另一條路上山。如此,可以避免在對方行走的路上狹路相逢的危險。
但正當莫非做出這個判斷的時候,她的雙腿忽然一僵!
不僅是她,身後的三名雇傭兵也以同樣詭異的姿勢僵住了身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