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芍之所以讓元澤也去,是因為元澤家教甚好,待人向來溫和有禮。柳仙仙和衣妮,一個瘋癲,一個話裏帶刀,到了那兒,總得有個正常人,免得失了禮數。
“好。”元澤倒是什麼也不問,夏芍讓他幫忙,他就隻管點頭。
衣妮也點了頭。她沒想到那位高人竟然是鬼穀派傳人,夏芍既然讓她去請援軍,她沒理由不答應,她一定盡快帶著人趕過去!
夏芍也給周銘旭和苗妍安排了事做,而且是有意把他倆安排在了一起,“你們替我跑趟華苑,去找小燁子,讓他帶人去這個地方。”說著,夏芍將地址給了朋友們,見眾人鄭重點頭,她這才和大家兵分三路,分頭行動。
說起來,一個肖奕,實在不必如此興師動眾。但夏芍記得,當初在日本的時候,她得到了一個消息,那就是肖奕身邊還有泰國的一些降頭師。今天現身的隻有肖奕,她又心有不安,不得不防。
京郊。
京城很少有人知道這裏有家高級會所,這會所開在半山腰,林木掩映,外頭很難看得見。但一到周末,便總有豪車前來,大多數人以為這些有錢人是來爬山的,殊不知都是來會所的。
這家會所是私人性質,邀請的是京城頂級豪貴,夠得上邀請資格的人很少,薑正祈就偏偏有這資格。他是這裏的貴賓,今天來此見麵,地點也是他選的,為的就是隱秘。
薑正祈到了的時候,屋裏那位姓肖的高人已經在屋裏等了。一屋子的茶香,讓薑正祈一進門就皺了皺眉頭——他倒是有閑情逸致!薑家今天的局麵,跟他有莫大的關係!
不必照鏡子,薑正祈就知道自己的臉色不好看,他現在也不想擺出好臉色來,縱然眼前的這個人是位高人,但他向薑家自薦,最後卻把事情辦砸了,今天怎麼看都應該是他給薑家賠罪。
但薑正祈很快發現,他低估了這個人,或者說,他實在摸不透這個人。這人在他來了之後,給他倒了茶,讚了這會所的風水,又讚了窗外山景風光,就是沒一句話在正事上。
薑正祈本是最能隱忍的性子,若他不是有這沉穩隱忍的性情,京城四少中也不會隻有他的消息特別少,存在感那麼低。但如今薑家深陷水火,一手造成此局的人就在麵前,他再隱忍的性子也忍不下去了,眼看著肖奕不道歉,也不提正事,他唇一抿,沉聲道:“肖先生,你就沒有別的話要對我說?”
“薑少想聽什麼?”肖奕抬眼,眼中似有笑,看似溫和地看了薑正祈一眼。
薑正祈陡然一驚,隻是他向來善於掩飾情緒,這驚隻在眼裏,瞬間便壓了下來。他這才想起這人第一次見他時殺的那人,知他乃是奇人,這才斟酌著語氣道:“肖先生,你應該知道薑家現在的處境。我們當初合作,計是閣下的計,可本該是把秦岸明算計進去的計,反倒把我父親陷進去了。這件事至今我和我父親都百思不得其解,想來隻有肖先生能看明白。”
這話說得很客氣了,沒把薑家對肖奕的懷疑說出來。
肖奕卻一笑,笑容嘲諷,“我還以為,薑家有多高的心,就該有多強的心,沒想到也是個遇事就慌的。這麼周密的計劃都能被將計就計反將一軍,不正說明對手段數很高麼?有這樣的對才不會無趣,難道不是件值得高興的事?”
薑正祈一聽,險些吐肖奕一臉!理論上來說,是這樣的。但誰家人身陷囹圄,還有心思欣賞對手的段數有多高?這人真是說大話不怕閃了舌頭!心裏冷哼歸冷哼,薑正祈卻就勢問道:“聽肖先生的意思,對方是什麼人,已經有眉目了?”
“哼!”肖奕冷哼一聲,眼眯了起來,“這世上,能把我的計劃給毀了的,除了那個女人,還有別人?”
那個女人?薑正祈一愣。
卻隻覺肖奕氣息一冷,仿佛從牙縫裏擠出兩個字來,“夏芍!”
“……”薑正祈半天沒說話,眼倏地睜大。夏芍……薑家不是沒有懷疑過,畢竟她是連肖奕都忌憚的風水大師。可是,她的年紀總讓薑家人覺得不可思議,沒人願意相信薑家現在的狼狽,是拜一個年僅二十歲的女孩子所賜。
但肖奕既然這麼說,應該是沒錯的。真的是她?
正當薑正祈驚疑著,便聽肖奕笑了起來。
這笑不同於他進門後,他那看似溫和實則寒涼的笑,而是發自骨子裏的冰冷,聽得薑正祈都一個寒顫,驚疑不定地看向他。這一看,隻覺得肖奕的臉都是扭曲的,笑意猙獰,帶著些瘋癲的快意,聲音卻溫柔得讓人起雞皮疙瘩。
“不過,她活不過今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