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諸位貴客,感謝今晚前來出席我孫兒徐天胤和孫媳夏芍的訂婚典禮。大家都知道,我孫兒徐天胤在國外時間較長,都三十歲了,還沒娶上媳婦,把我這老頭子急得頭發都白了。”徐康國的講話,確實不像開國家會議的時候,這開場白聽著像一位老人在絮叨家常,底下的人見了,雖然倍感驚奇,但都笑了笑。
什麼叫沒娶上媳婦?徐天胤要想訂婚事,不知道多少人搶破了頭想爭!老爺子還用著急?
“這小子成天冷麵寡言的,我還以為要打一輩子光棍,沒想到這小子開了竅。芍丫頭這孩子確實不錯,愛國,心正!這是我一直對徐家子孫的要求,她有這些品質,就堪當徐家孫媳。”終究是威嚴慣了,絮絮叨叨的開場之後,徐康國的語氣又威重了起來。
這話聽得在場的人一口氣吸進來,半天沒敢再喘氣。雖說是開場白,可老爺子這話裏,對孫媳如此的肯定,日後還會有誰敢不把夏芍當回事?
讓徐康國當著共和國軍政要員的麵兒說出這番肯定,這女孩子,果然好大的臉麵!看樣子,老爺子對這孫媳,果然是很看重啊……
“嗬嗬,好了,我就說這麼多吧,免得再說就成了開會了。今晚是兩個孩子的訂婚典禮,主角是他們,我這個老頭子就不在這裏占用他們的時間了。”台下氣氛暗湧的時候,台上,徐康國笑了笑,拄著手杖走了下來,坐去左側首席——徐家和夏家兩家人的席上。
席上,兩家人都到齊了,隻缺夏誌元。
宴會大廳裏,燈光倏地一暗。
氣氛也隨之安靜,隻聽見一些人轉身的窸窸窣窣聲,所有人的目光都望向了台上一側。
徐天胤不知什麼時候站在了那裏,或許是燈光暗下來的那一瞬,但所有人竟都沒發現有人走進來過。隻是在台上燈光亮起的時候,看見男人站在了那裏。
黑色的中山裝,冷峻英挺,亮如白晝的燈光都照不化男人的孤冷,他的肩頭似落了霜雪,整個人似雪地裏立著的孤狼。他站在高處,世界對他的注視與他無關,他隻轉頭,眸緊緊望著一個方向。
大廳門口。
賓客們刷地轉頭!
一道燈光亮起,輕揚的音樂緩緩響起。
不是婚禮進行曲,隻是洋溢著幸福音調的音樂。
一名女子挽著父親的手在燈光裏微笑,她的眸也隻望著一個方向,他的方向。
早晨,他見過她了。雪地裏,墓碑前,她是他一生的記憶。但今晚,她在他的記憶裏又添一筆。那是他不曾見過的她,挽著父親的胳膊,一襲白色曳地禮服,靜立在紅毯上。燈光的耀眼不及她寧靜柔美的韶華,胸前的珍珠不及她肌膚的珠潤。他不看她的禮服,隻看她的眉眼,兩人隔著長長的紅毯,各自立在燈光裏,好似在兩個時空裏凝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