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五點,夏誌元開車帶著父母妻女一起前往酒店,到了門口,夏誌元就愣了。
隻見,酒店門口兩旁立著大花籃,上頭赫然寫著“熱烈慶祝我省高考榜眼張汝蔓同學金榜題名京城軍校!”
夏誌元和李娟都愣了愣,隨即夏誌元笑道:“小妹夫這回是高興壞了,以前不見他這麼高調的,這回為了閨女算是難得高調一回。你們先進去,我去買兩掛鞭炮來,一會兒放兩掛。”
夏芍卻笑了笑,瞥了那花籃一眼,“爸,進去吧。”
“啊?”夏誌元一愣。
“小姑父要想張羅這些,鞭炮興許早買了,咱們先進去看看再說吧。”
“還真是……”經女兒這麼一說,夏誌元才反應過來,張啟祥一家連花籃都買了,還能忘了買鞭炮麼,他這是高興糊塗了,“那就先進去再說吧。”
李娟和夏芍扶著兩位老人,夏誌元在前頭領著,在酒店服務員齊刷刷的注目禮中進了電梯。到了張啟祥一家訂好的包間,剛到門口,便看見裏麵熱鬧著。
夏誌梅、夏誌濤兩家人還沒到,寬敞的包間裏這會兒都是張家的親戚,但這些親戚去一個個表情惶恐,都站在屋裏,對屋裏的兩個人賠著笑。
那兩人背對著門口站著,屋裏的話正傳出來。
“這怎麼好意思,雖然是好事,可也不勞連書記親自來啊……”張啟祥尷尬地笑了笑,今天這可真是貴客了,而且還是不請自來的。
“嗬嗬,這也是我們東市的榮耀,過來祝賀一下是應該的。張隊長培養了個好女兒啊。”連忠勇說話溫文爾雅的,聲音溫和,不緊不慢。
“連書記過獎了,您請坐、請坐!”
直到張啟祥說出這句話,連忠勇好像才發現這一屋子人還站著,道:“怎麼都站著?快都坐吧。”
說罷,旁邊的人為他拉了把椅子,他這就要坐下,裏頭的張家人正巧有人抬頭,一眼望見門口,臉色變了。
“夏、夏董?”
夏芍與張家人沒見過幾麵,裏麵的人瞧著都眼生,張家的人卻認得她。
一屋子人紛紛抬眼,背對著門口的那兩人轉過身來,兩人都是三十來歲的男人,其中一人夏芍昨晚在機場大廳外頭已經見過了,正是連忠榮。而另一人,中等身量,五官稱不上英俊,卻算得上幹淨,笑起來很隨和,屬於讓人一眼就看著親近的人。
夏芍卻淡淡一笑,也不打招呼,先和父母進了門,把兩位老人安排著坐下,這才轉身笑道:“這位就是連書記?”
連忠勇見到夏芍,顯得很高興,伸手笑道:“夏董,久聞大名。去年上任到現在,今天才得見,實屬遺憾。”
“連書記抬舉了,市裏學子高中您都親自來祝賀,這等親民愛民的好官,今天才得見,應該是我的遺憾。”夏芍笑著跟連忠勇握了握手。
連忠勇笑容頓時有些尷尬,“我也是聽說今天夏董會過來,就順道一起來恭賀了。前段時間在國外,夏董可真是為國爭光,為我們東市爭光了啊!”
“多謝連書記恭賀,為國爭光是分內事,我身在國外的時候,華夏集團在東市的產業,有勞連書記關照了。”
連忠勇再次尷尬。
兩人你一句我一句,屋子裏的人聽不出話外音來,但卻瞧出來了,敢情連書記今天過來,是衝著夏董的麵子啊!怪不得……
連忠榮在旁邊笑得更尷尬,他是懂這些話裏的意思的,他就知道前段日子的事惹著夏芍了。今天本是請大哥出麵,給說說情,看起來似乎不怎麼順利啊……
果然,夏芍轉頭對張啟祥笑道:“今天的家宴連書記到訪,實在榮幸。姑父,要不要加兩把椅子?”
“不用了不用了,既然是家宴,我不好叨擾。改日再請夏董敘敘。”連忠勇當然聽得懂夏芍的意思,她都說了這是家宴了,明顯不想留人。
深深看了她一眼,在張家人的相送下,連忠勇兩兄弟出了包間,識趣地先離開了。
張啟祥回來,屋裏卻靜悄悄的。剛才夏芍那話,是個人就聽得出來她是在送客了。連書記可是東市一把手,平時到哪裏不是一群人呼啦啦跟著,一群人點頭哈腰地陪著,敢這麼不把他當回事的,也就隻有夏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