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的目光落在女子誘人的胸口,眸微沉,氣息在寂靜的房間裏染上危險的意味。但他卻微微閉眼,片刻,再睜眼時沉斂危險的氣息已被壓製住。隨即,男人伸手,不帶****地撫向她的胸口。
但他的手還沒落下,便見夏芍垂眸,眸中深深笑意一閃。這笑意閃得很快,卻正被徐天胤捕捉到,他微怔,手便一頓。
一頓間,夏芍已忍俊不禁,笑著從沙發起身,身子原地一轉,麵向男人,眼眸彎彎,眉目舒展,哪裏有半分不舒服的樣子?她不僅好得很,還挑眉看他,“師兄想幹嘛?”
“你說悶。”徐天胤看著她,陳述事實。
“我說悶,你應該帶我出去走走才是。”夏芍笑吟吟,笑容卻很愉悅。
“唔。”男人望著她,這才知道,她又在逗他了。她是悶,但此悶非彼悶。
看著女子嬌俏含笑的眉眼,男人目光微微恍惚。恍惚間看見那年山上,十五歲的少女站在石榴樹下,笑意盈盈,整日逗他。一晃五年時光,她還是喜歡逗他取樂。
徐天胤目光淡淡柔和,薄唇短促輕揚,“去哪裏?”
“遊樂場。”
倫敦八月,秋風微涼。深夜的遊樂場依舊歡聲笑鬧,不乏玩樂的年輕情侶。
一對東方情侶牽著手走進遊樂場,兩人的外形十分惹眼,男人黑色的休閑衣褲,女子白色的羊尼大衣,男俊女俏,卻誰也不好想到,剛剛在拍賣會場上倍受世界矚目的女子,這一刻會出現在遊樂場。
兩人牽著手,一進了遊樂場便往摩天輪而去。
巨大的摩天輪下方,男人站在霓虹微映的黑暗裏,目光恍惚。摩天輪對於徐天胤來說,有著不同的意義,三歲,他的父母要帶他來這裏,卻永遠不能成行。在香港的時候,夏芍曾陪他坐上過摩天輪,今晚,兩人在異國他鄉,仍然選擇來到這裏。徐天胤不自覺地牽緊夏芍的手,低頭看她。
夏芍柔柔一笑,道:“走吧。”
兩人走進摩天輪裏,世界在門關上的一霎那隻剩兩人。腳下的風景這回是異國情調的城市,兩人擁在一起,卻覺得世界沒什麼不同。
“來英國半個月了。”夏芍枕上徐天胤的胸膛,男人體溫溫熱,心跳沉而有力。
“嗯。”徐天胤的聲音從胸膛傳來,震得她的臉龐有些癢。
“一直在忙,事情總算是完成了。”
“嗯。”
“總算有時間出來走走了。”
“嗯。”
“師兄還記得今天是什麼日子嗎?”
徐天胤沉默,卻手臂將她擁得更緊,聲音更沉,“記得。”
夏芍微微一笑,這笑容卻複雜,意味著太多。今天是八月六號,恰巧是八月六號——兩人原本打算訂婚的日子。
如果,沒有這次世界拍賣峰會,沒有壁畫的任務,今晚也該是兩人人生中最重要的日子。可是今晚,這重要的日子成為了曆史性的一天,卻是他們兩人有些遺憾的一天。
雖榮光,卻遺憾。
如果不是到了這一天,夏芍還無法體會到自己有如此強烈的心意。以往,她總覺得學業未完,年紀尚輕,成家之事不急這幾年。但當她答應他將在這天成為他的未婚妻,卻因事推遲之後,此時此刻,她的心情竟是如此低落。
原來,心裏早有期盼,隻是不曾發現。
“胤。”夏芍微笑抬眼。
徐天胤明顯一怔,她很少這樣稱呼他,除了在不能稱呼他師兄的場合,或者兩人情濃之時,他逼迫她叫。男人微怔,低頭,卻剛好見她退開一步,抬眸對著他微笑,手不知什麼時候攤開,掌心了靜靜躺著一隻紅色盒子。
盒子半個巴掌大,在女孩子粉潤的手心裏顯得小巧可愛,那心形的形狀卻令他怔住。
夏芍一笑,在徐天胤怔愣的時候,將盒子慢慢打開,霓虹閃爍的天光裏,一隻男士戒指靜靜鑲嵌其中。男人的目光落到那戒指上,神情更加怔愣。夏芍含笑垂眸,看向自己的手,那裏戴著隻鑽石和金珠鑲嵌的花鑽,她的目光極柔,低聲笑道:“這隻戒指是你為我戴上的,所以,我還欠你一隻戒指。”
夏芍將戒指托在掌心,男士的戒指,指環圓潤,看似普普通通毫無特色,卻是她精心設計。他太冷,太孤漠,她不希望他戴有棱角的東西,她希望他能少一分冷硬,收獲多一分柔軟。她知道,他喜歡黑色,沒有比黑色更符合他氣質的顏色。他的手指上若能戴隻黑寶石的戒指,將會很神秘,但她偏偏沒有用黑色。圓潤的指環中間是一圈浮雕的白玉,白玉邊角仍有淺黃包漿,看起來是古玉,但玉片打磨得非常薄,如果不是親眼所見,很難想象世上有如此巧奪天工的技藝,竟能讓玉片貼合在戒麵上。並且,形態鏤雕,竟有七朵芍藥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