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傷哪來的?”夏芍倒吸一口氣,徐天胤身上血腥氣極重,她以為是殺人時染上的,卻沒發現有這傷。若非剛才他的掌心接觸她的腰間,讓她感覺出有些不對勁,她根本就發現不了他竟還受傷了。
夏芍不知這傷是徐天胤救王虺時被切割的甲板所傷,她不等他回答便一個翻身下了床去,來到浴室放了盆溫水,讓酒店送了藥箱上來,緊急幫徐天胤處理傷口。
男人上半身****著坐在床邊,肌肉線條精實漂亮,昏黃的燈光裏淡淡的古銅色,修長的雙腿被黑色長褲包裹,靜寂裏卻有著深潛的危險的力道。
在私密的房間裏,任何人眼前坐著這樣的男人都會臉紅心跳,夏芍卻隻低著頭,所有的注意力都在麵前的掌心裏,仿佛那就是此刻全部。她鼻頭精致如玉,眼睫在燈影裏長長的剪影如畫,落在他手心裏的指尖兒更是暖玉般柔軟,暖了男人孤冷的世界,撫了他今夜險些失去她的恐懼。
她就在他眼前,穿著身酒店的睡袍,雪白絲質的袍,不抵她玉潤的肌膚色澤惹人。她向來是含蓄的,哪怕兩人早已有過肌膚之親,但每回她都是把睡袍穿得嚴嚴實實的。但今晚她許是急切,她連睡袍的帶子都沒係好,隻是鬆鬆垮垮在腰間一攔,胸前一線雪光春色,皆在他眼前。
但今晚,男人的目光卻也不在那春色上,而隻是落在她微蹙的眉尖上。
房間裏,燈光下,女子看著男人的掌,男人望著女子的眉,時光靜好,一瞬淺窒。
“這傷怎麼傷的?問你呢,說話。”夏芍聲音不大,頭也沒抬,手裏拿著棉簽,蘸著溫水輕輕擦拭那些凝結的血塊,當擦到刀口附近翻開的皮肉上時,她越發小心翼翼,輕得他掌心都覺得發癢。
徐天胤的目光不肯從女子的眉尖上移開,仿佛那是最美的風景,話卻一如既往地簡潔,“救人。”
話雖簡潔,但他會救的人,無非就是王虺、畢方和英招三人。夏芍會意,也不問究竟是救誰,發生了什麼事才讓今晚的任務失敗,這些她都不在意,她想知道的隻是他是怎麼傷的。隻要不是被人所傷,那就好。
“你執行任務多少年了,怎麼連受了傷都不知道處理?”夏芍的眉頭又一皺。
男人漆黑的眸頓時在她的眉頭上一頓,似是看出她的不高興來,但憋了半天,還是隻憋出三個字來,“沒時間。”
確實是沒時間。當時他調息好,第一件事就是將三名戰友從直升機裏轉移出去。離任務約定的時間已過,他們沒有將直升機開到指定地點,按照慣例,負責接應的特工會將事態按照任務失敗處理。未免全線暴露,所有人員都會隱匿撤離,要再聯係,需要更換新的地點和聯絡方式、密號等等。當時,再將直升機開出去已經沒有接應的人,他便將隊友先轉移走。考慮到後天晚上才是萊帝斯集團對外公布的拍賣壁畫的時間,因此這次任務還有一次行動機會,徐天胤便在轉移之後即刻與上級聯係,與下線再次取得聯絡,商定下次行動的方案和配合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