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嘉怡需要的不僅是換酒店,她需要住院。夏芍之所以說換酒店,不過是故布迷陣,她隻是為了胡嘉怡的安全著想。
夏芍知道,這幾天布蘭德利一直都在後頭跟著她,他這個三合會英國總堂的執堂堂主這幾天就像個跟班似的,跟著她倫敦、劍橋兩地跑,而自己因為任務在身,大部分時間並不理會他,倒是辛苦了這人。但眼下,夏芍確實有件事需要三合會的力量幫忙,因此她即刻撥打了布蘭德利的號碼,請他們幫忙弄個假身份來讓胡嘉怡住進醫院。以三合會在黑道上的勢力,這點事情不過是舉手之勞。
夏芍讓徐天胤帶著他的隊伍都跟著去醫院,保護胡嘉怡,而她自己則在另一處酒店開了個房間,住了進去。
進到房間裏,夏芍先將窗簾拉了上,然後從包裏拿出了一條毛巾來。那條毛巾血跡斑斑,已經被大塊大塊的血跡染紅,正是用來給胡嘉怡擦臉的那條毛巾。
走到屋裏中間的空地上,夏芍蹲下身子,便開始用帶血的毛巾在地上畫符。她剛才從三合集團的酒店離開的時候,特意用毛巾將地上的血跡蘸幹,現在毛巾上的血還濕著,地上隨著夏芍的迅速作畫,很快顯現出四道複雜的符籙,方位正在四象位置。將符籙畫好之後,夏芍並未坐去陣中,而是將那方帶血的毛巾放在了正中,自己坐去了陣法外圍。
幾番法訣變換,夏芍大喝一聲,“開!”
陣法四象位置的符籙在她呼喝的瞬間似乎顏色亮了亮,接著便恢複了原樣。此刻,在普通人眼裏,地上的陣法跟剛才沒什麼兩樣,但卻有看不見的元氣緩緩流動到中間的毛巾上,屬於胡嘉怡的氣機漸漸充滿了整個房間,並慢慢發散了出去。
夏芍的唇角輕輕勾起來,隨即她開了天眼看向酒店樓下,等。
這一等,就等到了深夜。
深夜,劍橋鎮三合集團的酒店房間裏,一名金發男子負手而立,站在窗前,望著小鎮夜景。房間的門這時被敲響,進來的一名男人恭敬地道:“先生,您要找的人退房後不知去向。已經查過醫院、酒店、學校和那家餐廳,一切有可能她去的地方,都沒有蹤跡。會不會是有人提前將她接走,已經不在劍橋鎮上了?”
這人說話小心翼翼,一直不敢抬頭,直到說完等了好一陣兒沒聽見回複,這人才小心抬眼瞄向窗邊。
這時候,亞當轉過身來,完美的笑容,優雅的腔調,“我知道了,你先下去吧。她在哪裏,我會找到。”
“是。”那人不敢說什麼,當即便退出了房間。
門關上的一瞬,亞當垂下眸來,目光正落在桌旁地上,光亮如新的地板,縫隙裏卻有未擦得淨的血漬。男人走過去蹲下身子,修長的手指輕輕撫上血漬未幹的磚縫,冰涼的觸感讓他的手指頓了頓,屋裏的燈光照在他背上,看不清臉上表情。隻看見過了一會兒他站起來,指腹上已染了殷紅顏色。
亞當沒去看那殷紅,隻是手微微收緊成拳,起身來到桌前,從懷裏拿出了一副塔羅牌來。
塔羅牌暗紅的牌麵,與尋常占卜師用的塔羅相比,這副牌看起來有些詭異的色調。亞當將牌放在桌上,沾有血漬的手指在虛空中緩緩作畫,依稀看見是道五芒圖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