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急著馬上揭穿華芳,當然不是為她考慮,而是她心疼老爺子。老人年紀大了,這件事對他來說必然會是個打擊,而忙了一上午了,她真怕老人撐不下去。所以才讓老人去吃飯休息,養足了精神,下午再問。而她也正好趁著這時間看看徐彥紹和華芳這夫妻兩人,是不是有什麼私話要說。
夏芍之前在警局裏用天眼看見華芳行為神態詭異,已斷定她跟此事有關。隻是她不知道,徐彥紹跟這件事有多少關聯。這次的事,王卓可謂下手狠絕,而她既然安然無恙,所有參與謀害她的人,一個也別想逃!
所以才有了今天的“午睡”,而不出她所料,這件事跟徐彥紹也有些關係。夏芍這時候的唇語還不是那麼熟練,但是望著口型,有些字眼她還是看得明白的。
很好!
夏芍這一覺“睡”了一個小時,等警衛員來敲門,問她睡醒沒有,老爺子已經醒了的時候,夏芍便開門出去,到了書房。
書房裏,徐康國已經坐在了上首,下方左手邊是徐彥紹、徐彥英、華芳,夏芍坐到了老人右手邊。
她現在還沒嫁進徐家,能來到徐家書房開會,已經算是老爺子對她莫大的肯定。但這時候,誰也沒心思想這些,書房裏氣氛沉默。
徐康國看向自己的兒女,目光重點在兒子徐彥紹和兒媳華芳臉上落了落,道:“說說吧,今天這件事,都不覺得奇怪嗎?”
徐彥英點頭,“是奇怪。王家怎麼這回這麼大的動作要整小芍?按理說,在這關頭,他們不會想跟徐家作對才是。”
“除非,有人跟王家通了話,聯合起來了。”徐康國說話時已看向自己的兒子,忽然提高的音量,威嚴道,“老二!你說呢?”
徐彥紹霍然抬頭,眼裏有震驚,是被冤枉的震驚,“爸,您怎麼懷疑到我頭上了?”
“不是你難道還有別人嗎?”徐康國目光語氣皆是嚴厲,“上回在書房,隻有你和彥英!知道這丫頭對付王家謀算的人,隻有你們兩個!如果不是知道了這件事,王家為什麼會對付她?必然是有人跟王家通了氣!我想不出來彥英有什麼理由,有理由的人隻有你!”
夏芍聞言,心中讚歎。不得不說,老爺子腦子反應真快,真不愧是官場半生風雨過來的,這麼快就想明白了問題出在哪裏。
但徐彥紹一臉冤枉,“爸,您這可是冤枉我了,我去跟王家通什麼氣?我知道您恨黨派爭鬥,怎麼會跟王家搞到一起?”
徐康國看向自己的兒子,他的兒子,他了解。家裏這段時間因為天胤,他心裏有不服氣是肯定的,若說他會有動作,他也相信。他隻是不信他會和王家搞到一起,他這兒子性子太謹慎,徐家的地位在這裏,他平時在官場上並不需要強出頭,所以養成了他什麼事都思量再三、萬無一失才會動作的性子。陷害小芍的事,雖然看起來布局很高明,但也是有風險的。畢竟這麼做等於是把徐家和王家綁在一條船上,上船容易下船難,不管成不成功,這件事以後都會成為王家手裏的把柄,代表著他要牢牢和王家成為盟友了。
徐康國覺得,以他這兒子的性子,不把他逼到一定份兒上,他是不會冒這麼大的風險的。現在小芍還沒嫁進徐家,天胤在軍界又屬獨闖,就算在家裏他地位被提,老二心裏再不滿,也還不至於冒這險。
不是他,那麼能是誰?
答案很明顯。
徐康國看向華芳,華芳驚得身子都往上躥了躥,但隨即便笑了,“爸,您看我做什麼?上回開會,我又沒回來。我就是想跟王家通氣,我也不知道通什麼氣啊!而且,我哪敢啊……”
徐康國鼻子裏哼了哼,“難道老二就不能告訴你嗎?你們是夫妻倆,什麼話不能說?”
這下子,兩人一起喊冤。
“爸,哪有的事?您看您老說的……”
“是啊,爸。沒有的事!我還問他來著,他跟我說,是因為天胤動用警衛連的事,您給叫回來訓誡了一番。我哪知道還有……”華芳邊說邊瞪了徐彥紹一眼,看起來真像是在怨怪丈夫隱瞞她一般。
夫妻兩人表現得自然無比,卻不知道,兩人此刻周身,都是黑色的陰煞。
濃鬱的陰煞籠著他們兩人,書房裏兩人的背後就像是有陰森的背後靈,印堂發黑,臉上一片死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