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德榮哭哭喪喪被帶走,謝長海被帶進來。
奇了的是,夏芍還不說話,一句話都沒說,謝長海也招了。
“這都是王少的意思!我我我、我之前就是聽王少的,扛下所有罪責,王少說會補償我,可是我哪知道,他後來又讓我翻供。我哪敢不聽王少的?我一家老小都在京城!我身上這些傷,就是馮隊長找一名姓梁的警員打的,為的是法庭上翻供,告周隊長他們刑訊……夏董、夏董,這事兒你別怪我,要怪就怪王少……真是他指使的!”
“……”隔壁房間裏,氣氛已一片死靜。
叫囂著冤枉的馮隊長不知什麼時候收了聲,梁警員也臉色煞白。高局長張著嘴,已經不會說話了。
叫他說什麼?這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
這三個人,腦子被門擠了?遇上靈異事件了?要不怎麼就倒豆子似得全招了?
這到底怎麼回事?
“催眠!催眠!一定是催眠!”馮隊長難看地跳起來,指著屏幕大聲嚷嚷。
高局長臉色難看地回頭瞪向他,“都在這兒看著!哪有什麼催眠?太難看了!”他心裏也急得一團火似的,但奈何還要裝成一副痛心疾首怒斥的神色。
催眠?夏芍從頭到尾,一句話也沒說,連引導的話都沒有,世上有這麼厲害的催眠?你說催眠,法庭會采信?
這時候,有警員敲門進來,說馬老帶到了。
高局長頓覺一陣兒眩暈……
他開始後悔,極度的後悔,為什麼剛才要把人都叫來?為什麼要感覺這件事情會對他有力?
高局長開始懷疑,他的腦袋今天是不是也被門擠了。
但話已說出,徐康國就坐在這裏,老人此時已怒氣極盛,像暴風雨前的寧靜。他已經能猜出,一生容不得這些事的老人,今天會是如何的震怒,他們這些人會是如何的吃不了兜著走……
但是高局長阻止不了,也不敢阻止,眼睜睜看著馬老被帶進了審訊室。
這一回,夏芍開了口,“老人家,還記得我麼?”
夏芍眼神雖有些淡,但態度還算好。
馬老抬眼,瞄向夏芍,眼神裏明顯有愧疚之意。尤其當老人看見她還是穿著昨晚那身單薄的裙子時,頓時眼圈紅了。夏芍見老人眼底明顯有青暗的神色,顯然是這幾天沒睡好。
馬老沒回答夏芍的話,而是小聲問她,“小姑娘,你犯了什麼事兒?他們、他們給你定罪了嗎?”
夏芍微微一笑,“公道自在人心,我相信人間自有正道在。我沒做過的事,他們就算誣陷,也無法給我定罪。”
馬老眼底頓時有感觸神色,但他很快就望向審訊室外頭站著的警員,愧疚被忌憚畏懼蓋過,低著頭,不敢多說。
夏芍內心一歎,無奈之下隻好又在袖子裏掐了個指決。
情況跟劉舟三人沒什麼兩樣,但馬老是愧疚多於恐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