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話的男人四十來歲,眉眼與程鳴有幾分相似,應是學生會長程鳴的父親。他舉杯笑道:“像我家這孩子,從小就讓他學鋼琴,平時成績也不錯,在學生會混了個幹部,就整天心高氣傲。今晚見了夏總,總算是能有人給他上一課,讓他知道什麼是人外有人!”
“瞧程總說的,程鳴這孩子也是不錯的了。在同齡人裏,有幾個像他這麼優秀的?”說這話的是一名女子,一襲深紫長裙,頭發高高綰著,身段苗條,高雅裏透著貴氣。
這女子看起來也就三十出頭,保養得極好。她說話間也舉杯站了起來,對夏芍笑了笑,“隻不過,夏總的成就確實是同齡的孩子所不能比的。少年英才,今兒算是見識到了。”
“嗬嗬,嚴夫人誇獎了。比起犬子來,令嬡才是冰雪聰明、才氣逼人啊。論琴棋書畫,當今有幾個孩子能學全了的?令嬡從小就請了名家教導,長成至今,也算是人中龍鳳了。”程父嗬嗬笑了起來,“不過,夏總年少有成,那當真是萬裏挑一的!”
兩人一人一句,恭維夏芍的時候,也不忘互相恭維。聽著是在相互誇著對方的兒女,倒像是趁機介紹了對方兒女的才藝,隻不過比較有技巧罷了。且兩人聽到對方誇獎自家孩子的時候,眉梢眼角還是流露著驕傲的神色。
夏芍坐著,含笑聽著。她轉著頭,笑看著程父和嚴母,笑意靜雅,她手中也隨著二人舉著酒杯,目光看著他們,並沒有怠慢驕傲,但偶爾微微垂斂的眸和唇角略略勾起的笑意,都讓人覺得莫測高深。
這分氣度不由讓對麵那一桌子的家長紛紛互看,目光驚疑,實在不敢相信這少女跟自家兒女一個年紀。
“嗬嗬,夏總哪是萬裏挑一啊,就是到處找,也難找出年紀輕輕就有夏總這樣成就的。所以說,今晚見到夏總,合該讓這些孩子們都向夏總學習學習。來來來……”程父邊說邊向那邊桌上坐著的程鳴等人招手。
家長們紛紛站了起來,程鳴那一桌的人相互之間看一眼,猶猶豫豫地站了起來。
嚴丹琪垂著眼,輕輕咬唇,臉上的漲紅還沒下去,聽著剛才母親不住地恭維夏芍,她臉上都快滴出血來,心裏說不出的滋味。
不隻是她,在座的學生會七人,心中滋味隻怕與她差不許多。這在學校曾一度傳出在宿舍裏給人起卦算命和被包養傳聞的新生,在他們眼裏是看不起的。每年學生會都會抓個典型,在新生中樹立威嚴,但今年的這新生卻成為學生會的一根刺,因為學校對她莫名的維護,令他們顏麵大失。他們有驕傲的資本,家世好、成績好、多才多藝,在學校裏又有威望,受學生們的尊敬與崇拜,不像她,各種負麵傳聞,名聲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