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靖遠剛回府,便收到了龐老夫人病倒的消息。
他火急火燎的去了福壽堂。
就見二房所有人都在場。
眾人臉上皆是烏雲密布。
往日裏,二房的人見到他,都會熱情的打聲招呼。
可是,今天,二房卻沒有一個人上前與他打招呼,似乎他們之間隔著什麼深仇大恨。
冷靖遠不傻,一看這架勢就知道府裏一定是出了什麼事。
“二弟,這是怎麼回事?母親怎麼會突然病倒?”
冷靖平冷哼了一聲,臉色鐵青,“大哥還是去問問你的好女兒吧!”
“憂月?”
冷憂雪這段時間安份得很,因此,冷靖遠第一時間想到的就是冷憂月。
他原本是希望龐老夫人過來整治一下家風,卻不曾想到,老夫人帶著二房過來之後,整個家比之前更加的烏煙瘴氣。
一時之間,冷靖遠的心裏竟生出幾絲無力感。
他甚至不想再追問下去發生了什麼事。
但是很顯然,二房所有人並沒有打算放過他。
“大哥,你可一定要為我們作主,今天,你那好女兒冷憂月居然求了一道聖旨,讓我們歸還她母親的嫁妝,我們哪有拿過她娘的嫁妝?隻不過有些莊子和鋪子在幫她管著,這些莊子和鋪子也都是不盈利的,這些年來為了保住莊子和鋪子,我們貼了不少銀錢,我本想著大家都一家人,不計較這些,卻不曾想到……憂月居然以為我們貪了她娘的嫁妝,還揚言要讓皇上去查這件事……”
楊氏一邊說,一邊哭的死去活來,“我們哪裏有這麼多錢給她?我還不如去死了算了!”
“母親,你若是死了,叫我們怎麼活呀?不如我們也死了算了!”冷憂雨眼觀鼻,鼻觀心,立馬擠出幾滴眼淚,上前攔住楊氏。
兩母女哭作一團。
冷靖遠被她們哭的頭痛,“二弟妹,你放心,憂月不會為難你們的!”說罷,他大步進了裏間。
隻見龐老夫人臉色慘白的躺在床上,李婆子和春香在左右伺候著。
“母親!”
龐老夫人見冷靖遠來了,眼角立馬滲出幾滴淚來。
“兒啊!”
這一聲‘兒’,讓冷靖遠的心裏五味翻騰。
近來冷憂月所作之事,他不是不知道,是不想管。
朝廷上的事已經讓他十分煩憂,回到家中,他隻想清靜清靜。
“母親,是兒子不孝,讓母親受委屈了!”看著龐老夫人那張蒼老的臉,冷靖遠心中自責萬分。
老夫人一把年紀了,本該享福的,可來到了京城短短數日,竟被氣病了。
“你這說的什麼話?母親怎麼會怪你呢?隻不過……憂月丫頭實在太過任性,咱們冷家,怎麼會走到這個地步?老身寒心啊,這事若是讓你死去的父親知道,隻怕他在九泉之下也會責怪老身沒有管好這個家呀!”
這一番話,更是讓冷靖遠抬不起頭來。
“母親放心,我這就去找她,今天的事,我一定讓憂月給您和二弟一家一個交待!”
說罷,冷靖遠氣衝衝的就出了福壽堂的院子,大步朝著杏花院走去。
他前腳剛走,龐老夫人便立馬坐了起來。
“春香,你跟著他,老身倒要看看他會如何處治那丫頭!”
“是!”
此時的杏花院中,冷憂月正要熄燈準備睡覺。
便聽外頭有人來傳說是國公爺來了。
她嘴角勾了勾,心中已然猜到所為何事。
“青蓮,去把我之前讓你準備的紙錢拿出來!”
“是!”
冷靖遠剛進到杏花院,便聞到一股濃烈的味道。
竟是冷憂月在燒紙錢。
“娘,女兒沒用,雖然您一直托夢給我,讓我拿回您的嫁妝,可女兒到今時今日,也未能拿回來,但是母親放心,女兒已經求助於太後,太後會幫女兒的,總有一天,女兒會圓了您的心願……”
她說的旁若無人,可身後的冷靖遠卻聽的目瞪口呆。
冷憂月夢到沈知秋了!
沈知秋死了這麼多年,他卻一次也沒有夢到過她。
即便是抱著她的畫像睡過去,她也不曾走入他的夢境。
可依冷憂月的話說,她夢見沈知秋還不止一次。
是沈知秋托夢讓她拿回嫁妝的。
“娘,爹爹若是知道了指不定又要打死我,若是爹爹打死我了,那我就能和娘團聚了,也何嚐不是一件好事,咱們母女二人下輩子、下下輩子都不要和那絕情絕義的爹爹有牽扯了,您說好不好?”
冷靖遠大口大口的喘著氣。
冷憂月明明隻是在自言自語。
不知為何,他卻覺得沈知秋就在身邊,她能聽見。
他想上前向沈知秋解釋,解釋他並沒有不要他們,可剛上前一步,便聽身後有人喚他,“咦,老爺怎麼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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