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厲與元嬰妖獸結下血契, 並且破鏡元嬰這事兒,很快傳遍了整個修仙界。
劍宗宗主也因此喜極而泣:
“六百年了!六百年了!我劍宗終於等來了翻身機會!想當年兩位先聖結合,我們劍宗一躍成為修仙界第一強宗。然而黑龍大戰, 導致兩位先聖隕落,他們的後代貔貅也隨之消失,我們劍宗便徹底沒落,然後數百年都被其它宗門壓著一頭。如今雲曆成為最年輕的元嬰修士,實乃我宗門之幸, 總算是讓我們劍宗揚眉吐氣!”
劍宗的一眾長老看見試煉石碑上出現的信息, 也都紛紛感慨劍宗這麼多年的辛苦煎熬與不容易:
“不容易啊, 我們劍宗居然出了如此天賦異稟的修士。她未到三十,便突破元嬰, 日後前途無可限量,必定是重振劍宗的希望之光!”
“以蘭音宗為首的那四大宗門,長期打壓我們劍宗,如今我們劍宗的繼承人修為遠高於他們的繼承人。如此看來,我們劍宗超越其它宗門, 也隻是時間問題。”
“不錯。劍宗崛起,也隻是時間問題!”
大長老想起什麼,問道:
“聽說, 雲厲帶著那隻元嬰妖獸已經抵達學院。她如此高調,是否會被針鋒相對?我們要不要早點把她接回來?畢竟四大宗門,沒有一個是好東西。尤其是蘭音宗, 在修仙學院內一直都排擠雲厲,此番雲厲回去, 必定更遭眼紅嫉妒。”
老宗主說:“無礙, 若她這點場麵都不能遊刃有餘, 那便說明她不夠資格接任我們劍宗的宗主之位。”
雲厲帶著孫付珪回到學院,
她禦犬飛行,兩人一犬穩穩落地。
學院門口,聚集了院長與多位長老,及其它宗門弟子。
黑壓壓一片人頭,全都望著遠處的雲曆和大狗。
此次宗門弟子出去曆練,周蝶衣一行人回來最早,而雲厲是最晚回來的弟子。
眾人望著禦狗飛行落地的雲厲,竟覺她很是瀟灑。
見過騎牛騎馬騎仙鶴的,騎狗的倒是頭一次見,倒是挺威風。
宗門弟子羨慕不已,女弟子們尤其激動。
她平時本來就喜歡雲曆,此時對她的欽佩又多了幾分。
有人驚呼道:
“真的是吞雲獸啊!雲厲師姐居然收服了一隻元嬰境的吞雲獸當坐騎!這是不是意味著,咱們修仙宗門以後可以不用再費時費力捕殺吞雲獸了?”
“是啊!從前我們捕殺吞雲獸,是因為我們無法掌控它們。可是現在,雲厲師姐居然馴服了一隻元嬰境吞雲獸當坐騎,有這麼一隻吞雲獸鎮守仙宗,隻怕以後再也沒有吞雲獸敢為非作歹!”
“有雲曆師姐的成功案例在先,說明吞雲獸也是有可能被馴化的!”
有人立刻就打斷她們的吹捧,一盆冷水潑上去:
“吞雲獸的力量是我們無法估量的,這隻吞雲獸被雲曆師姐馴化,不會傷人,可你們敢保證,其它修為更高的吞雲獸不會攻擊無辜的人嗎?你們可別忘了,當年黑龍隕落,她的坐騎至今下落不明。”
“依我說,吞雲獸野性難馴,攻擊力太強。雲曆師姐雖然將它馴服,可是說到底,雲厲師姐也是借助了這隻吞雲獸的靈力,才能得以破鏡元嬰。衡量他們的修為強弱,現在還保不準誰是誰的主人,為了安全起見,我們還是將雲厲師姐單獨關起來,觀察個幾日,如何?”
“對,安全起見,我同意將雲曆師姐隔離起來!”
其它宗門的女弟子看出他們是在針對雲曆,他們看不慣這些男修仗勢欺人,便為雲厲打抱不平,紛紛出言相助,揪住一個領頭的男弟子指責道:
“趙贇!你剛才不是說,如果雲厲師姐帶回來的真是吞雲獸,你就把頭割下來給師姐當項鏈墜子嗎?”
“就是啊,你作為刀宗大師兄,一言既出,駟馬難追,男子漢頂天立地應當履行自己的承諾!”
姑娘們看熱鬧不嫌事大,亦覺得這樣有趣,起哄調侃:
“對對對,快把頭割下來,給雲曆師姐當項鏈墜子!”
趙贇成為眾矢之的,一張臉脹得通紅,辯解說:
“我……我那是開玩笑的,雲曆師妹剛剛回來,我怎麼可以用這種方式來迎接她,讓她掃興?這血濺當場多不吉利啊,再者說了,雲曆師妹曆練歸來毫發無損,並且還成功突破元嬰境,這是修仙界的一大喜事!我們應該給她慶祝,怎麼可以用這樣血腥的方式來掃她的興呢?”
女弟子們嗤了一聲,給予一記白眼,齊刷刷地嘲諷他沒擔當:
“趙贇師兄你也太沒擔當了,堂堂男子漢,刀總大師兄,說了怎麼就不認呢?”
“就是。”
甚至有女弟子看熱鬧不嫌事兒大,轉而對周蝶衣說:“周師姐,您來評評理,您說趙贇師兄說話不算數,算不算有擔當?”
趙贇本來就是為了擁護周蝶衣才處處針對雲厲,若周蝶衣對趙贇也是指責有加,必定會讓趙贇心寒。
趙贇臉被打腫,他覺得這事丟人歸丟人,但也不能為此‘真的砍了自己的頭顱,為此丟了性命。
麵子和性命相比較,還是性命比較重要。
大家都望著周蝶衣,她卻把話拿捏得恰到好處。
她露出一個笑容,聲音異常溫和:“大家都是師兄妹,趙贇師兄的修為不低,若就因隨口一句玩笑話送了命,這是修仙界的一大損失。想必,折損良將這種行為,雲厲師姐也不會讚同。不如我們等雲厲師姐過來,問問她的意見如何?”
這話說得巧妙,直接把鍋甩給了雲厲。
雲厲落地後拍了拍吞雲獸的小腦袋,孫付珪立刻變成了一條小奶狗,搖著尾巴邁開四隻小短腿,踏著小碎步,緊跟女孩身後。
雲厲先與學院的長老們問安,交了試煉通牒得到院長的認可蓋章後,這才帶著孫付珪去見其它師兄妹。
師妹們跟雲曆的關係不錯,見她帶回了一頭稀罕的妖獸便一湧而上,將雲厲圍了個嚴嚴實實。
流雲宗的小師妹看見地上的小奶狗,被萌到,怯怯問道:“雲厲師姐,這吞雲獸好可愛啊!我可以摸摸嗎?”
雲厲點頭:“當然可以。”
她一招手,小奶狗孫付珪便歡快地搖著尾巴,邁著四隻小短腿跑了過去,並且在雲厲的小腿上蹭了蹭。
雲厲將他抱在懷裏,摸了摸他的狗頭,而後交給了那個請求摸狗的小師妹。
小師妹膽怯地摸了一下狗頭,立刻又害怕地收回手。
摸小狗的手感實在太好,那種柔軟的觸感讓他愛不釋手,像雲朵也像棉花,甚是可愛。
小狗狗很乖巧,被女孩撫摸後,一雙耳朵向後壓褶。繼而抬起小腦袋,吐著舌頭一臉享受,甚至伸出舌頭舔了舔小師妹的手心示好。
小師妹被孫付珪給萌到,立刻又大著膽子多摸了一會兒。
小奶狗身上的毛發柔軟又舒服,乖順的模樣與剛才凶悍的大坐騎反差很大,她被萌得“嗷嗷”尖叫:
“啊啊啊,啊啊這小吞雲獸也太萌了吧!天哪,真的好可愛~他的毛發像雲朵一樣柔軟,這手感也太好了吧。”
女孩們聞言,簇擁而上,爭先恐後要抱孫付珪,當他們撫摸到狗子的毛發,體會到小狗狗的乖巧,尖叫聲此起彼伏。
吞雲獸在離雲大陸盛行時,有不認識這種妖獸的鄉民們,給它們取名為“犬”和“狗”。
這類稱呼,在修士們眼裏是對吞雲獸這種妖獸的侮辱。
吞雲獸向來通人性,他們也會認為這是一種侮辱,因此為了不惹怒這種妖獸,很少有人敢直接稱呼吞雲獸為“狗”和“犬”。
除非那人是嫌棄命太長或者想故意惹惱吞雲獸。
少女們圍著孫付珪撫摸抱抱,由於他現在的形態過於小隻,女孩們排隊摸它的這個過程實在太長,為了不引起人群混亂,減少女孩們的等待,雲厲貼心地讓孫付珪變成了一隻巨型狼犬。
巨型狼犬孫付珪乖巧地趴在那裏,任由師妹們圍著她擼毛。
他被擼得舒服了,甚至把肚皮翻過來給師妹們。
孫付珪吐著舌頭“哈赤哈赤”,半眯著雙眼,一臉享受。
他怎麼都沒想到,作為一條狗被人們撫摸是這樣舒服的體驗,就跟做了個全身spa一樣。
孫付珪更沒想到自己變成狗之後,居然這麼苟,瞬間體會到了舔狗的快樂。
孫付珪這樣討好這群小師妹,同時為雲厲賺麵子,時不時地在地上打個滾兒,替她籠絡人心。
小師妹們圍在他身邊擼毛,被萌得發出此起彼伏的尖叫:
“啊啊啊啊啊!小吞雲獸好萌啊啊啊啊!”
“什麼小吞雲獸?這是巨型吞雲獸!這可是元嬰境界的吞雲獸!我做夢都沒想到,有朝一日會蹲在這裏擼一隻修為比自己還高的吞雲獸!”
“是啊是啊,我也從來沒想過!要我說,還是雲厲師姐厲害,居然能降服一隻這麼高階的吞雲獸。在咱們宗門曆史上,好像隻有一個人做到如此……”
“誰啊?”
“劍宗的一位先聖,降服了一隻母青龍,並與其結成夫婦,生下了一隻小貔貅。不過,這兩位先聖因為與黑龍大戰而隕落,貔貅也不知所蹤。”
“喔喔,這些年劍宗雖然沒落,但有雲厲師姐在,崛起也是遲早的事呢!”
“對!我們流雲宗雖是個小宗門,可若我成功繼任掌門,劍宗有難,我定相助!”
在修仙學院內,女弟子素來辛苦,她們之所以支持雲曆,是因為她們大多人還能留在這裏,都是沾了她的光。
她們的天賦是不如男人,所以想要在學院裏出頭,就要接受比男人們更苛刻的曆練。
更苛刻的曆練,隻會增加她們成功畢業的難度。
在往年的曆練中,雲厲或多或少救過且幫助過她們,在她們眼中雲曆就是大姐,是他們的領路人。
如果沒有雲厲,這裏大半女弟子,都無法通過最後的曆練。
起初,她們也不懂雲厲為何會無私地幫助她們。
對此,雲厲也解釋不出個所以然,隻道:
“自古以來,女修天賦都不如男修,女修需要付出比男修多倍的努力,才能超越他們這些男人。
我認為,女子和男子相比,女子最大的優勢是女子之間,相互更有同理心,情緒可以共通。而男子與男子之間,卻少了這份兒情緒共通的能力。
故此,我們要利用女子的這份兒同理心的優勢,互幫互助。我也相信,女子團結起來,會比男子更強大。強大的女子,則應保護自強不息且弱勢的女子。”
這番話令女弟子們動容,也都認為她說得有道理。
在雲曆的幫助下,女弟子們逐漸覺醒,也更加努力。
她們天賦不如人,所以笨鳥先飛。
她們的力量不如男人出眾,便訓練自己的思維越發敏捷。
經過幾年時間的打磨,現在的修仙學院,女弟子的數量已經是男弟子們的兩倍。
在以往的曆練中,女弟子們聽了雲厲的話,互幫互助,相互走出在各種試煉幻境裏的生死困境。
而男修士們則是一腔孤勇,都自信地認為自己最強,不需要幫助!
他們的狂妄自信,是致使他們逐漸走向凋零的慢性毒藥。
在學院內除了周蝶衣,女弟子們的心都是向著雲厲的。
雲曆與女弟子們的關係越好,周蝶衣就愈發妒忌她。
周蝶衣為了提升自己的修為,並且成功渡過試煉幻境裏一次又一次的危險,則成日與男弟子們混在一起。
她靠美色吸引那些男弟子,讓男弟子們為她傾倒。
宗門的男修為她癡狂。
為她生,為她死。
周蝶衣在危險的試煉幻境,幾次險些喪命,都是癡迷他的男弟子及時出現,替她擋刀。
周蝶衣自身天賦並不強,她表麵上修的是蘭音宗的音係心法,可實際上卻學習了一種被修仙宗門禁止的秘術。
她每與一個修為強大的男子雙修,就能汲取對方的天賦。
隨著她自身修為越來越強,能汲取到的天賦也就越多。
當初的周蝶衣女扮男裝進入學院,期間因為“救人”身份暴露,恢複女兒身。
她與男弟子們稱兄道弟,實際上已與多名天賦高深的男弟子雙修。
她有一片海洋,可以時不時從裏麵撈一條魚,來增長自己的修為。
周蝶衣對這些男人毫無感情,於她而言,這些男人不過都是她的“爐鼎”,一件增加她修為的器具罷了。
而雲厲修的是劍宗的無情道,她將情根融入了劍中,終生無法動情。
現在的她,既有女人的細心,也有男人絕對的理智。
因為感情淡漠,她的修為增長比普通人更快。
可修仙界誰都知道,一旦選擇無情道,將來就會嚐盡無盡的痛苦。年輕時依靠無情道能迅速提升修為,出盡風頭。可命運是公平的,短期內認為的捷徑,長遠來看,毫無捷徑可言。
無情道修士邁入中年,孤獨感會幻化成心魔,不斷折磨著無情道的修士,日複一日,年複一年,直至隕落。
若挺不過孤獨折磨,修士可以選擇自裁身亡。挺得過孤獨折磨,最終定能成就康莊大道,破境飛升。
隻不過在修仙曆史上,成功通過無情道孤獨折磨考驗的,也隻有寥寥數人。
而周蝶衣並不認為自己與雲曆相比,選擇的是低賤的捷徑。
她認為自己的選擇,本質上與雲曆的選擇是一致的。
她選擇與男修雙修,則要麵臨被冠以“妖婦”的汙名風險,世俗不能理解。
選擇修無情道,則要麵臨中年之後無情的孤獨折磨。
因此,她認為雲厲選擇的無情道,並不比她高貴。她們隻是選擇了不同卻相似的路,她們最終想達到的目的也都是一致的。
為了保住蘭音宗天下第一宗的位置,周蝶衣很清楚雲厲是個隱患。
如今雲厲與元嬰境吞雲獸結下血契,劍宗崛起指日可待,到時候他們蘭音宗天下第一宗的位置便岌岌可危。
周蝶衣不能容忍劍宗壓在蘭音宗頭上,她必須除掉雲厲!
周蝶衣為了激怒眼前這隻吞雲獸,也走上前,摸了摸他巨大的嘴筒子,低聲細語說:“這狗子可真乖巧,還真是一條好狗呢。”
孫付珪如何感受不出周蝶衣是在故意諷刺他?
周蝶衣以為,在她稱呼這頭吞雲獸為犬時,這條巨犬會翻身張開血盆大口攻擊眾人,卻沒想到,這條巨犬立刻變成巴掌大。
孫付珪一雙耳朵往後壓褶,小腦袋喜歡垂著,他夾著尾巴,委屈巴巴地去了牆角。
小東西仿佛受了很大的委屈,居然委屈巴巴的“嗷嗚嗷嗚”叫喚起來。
有小師妹道:“呀!吞雲獸委屈地哭了!一定是周蝶衣師姐對他做了什麼。”
周蝶衣:“??”
他打量著眼前的凶獸,覺得不可思議。這是剛才那隻威猛的元嬰吞雲獸?說好的凶悍呢?她清楚知道,自己被一條狗給擺了一道。
見狀,女修們紛紛指責周蝶衣:
“蝶衣師姐,你怎麼能這樣!你難道不知道,狗這個稱呼是對吞雲獸的侮辱嗎?吞雲獸可是有自尊心的!加上它已經破境元嬰,你說什麼它都懂!”
“蝶衣師姐,你真是太過分了!你怎麼能欺負吞雲獸?吞雲獸這麼可愛,你怎麼忍心貶低它,辱罵它!”
“太過分了!”
“天辣!吞雲獸好可憐,它委屈的哭了!”
就連那些喜歡追在周蝶衣身後的男修們,看見孫付珪委屈巴巴的這一幕,也都有些心軟,小聲說:
“蝶衣小師妹,你是不應該當著它的麵如此稱呼它,太傷自尊心了。他現在不僅是吞雲獸,也是雲曆師姐的坐騎和靈獸。”
“蝶衣小師妹,為了不落人口實,下次可不許再如此口無遮攔。”
“蝶衣小師妹,不如,你去給吞雲獸道個歉?”
周蝶衣:“???”
她在眾人推搡下,心不甘情不願地走過去道歉,她伸手過去剛摸到孫付珪的狗頭,自己的掌心壓根沒碰到他,甚至還沒使勁兒,這小奶狗突然“嗷嗷”慘叫!
那叫聲驚天動地,就跟突然被打了似的。
小奶狗跌倒在地,偽裝疼痛,在地上翻滾,而後托著兩條宛如骨折的後雙腿,艱難地利用前腿攀爬,硬生生地爬到了雲厲跟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