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第一章 雨傷(1 / 3)

我是世間萬物。

世間萬物皆是我。

我是這個世界的主宰者、操控者,亦是這個世界的救世主。

在這個世界上,我隨意的主宰和操控著一切。

在這個世界上,我隨意的根據自己所需、所想幻化出不同的事物和情景;也可以和動物、乃至存在於這個世界上的任何萬物溝通交流……

我,便是這個世界

——

正義與邪惡;光明與黑暗;熱情與冷酷;仁慈與殘忍;善良與惡毒;生命與死亡……

或者說,我是一個全新的世界。

我,無所不知,無所不能,無處不在!

在這個被“詭異”籠罩的世界裏,你永遠不會知道接下來會發生什麼,也永遠不會知道它下一秒會給你帶來怎樣的危險和恐懼。

“詭異”——那是可怕的,冰冷的,毫無生命的死亡黑暗,它像一個嗜魂的惡鬼遍布了整個世界。

這也是一個正被死亡和黑暗吞噬的世界!

“黃昏將至,夜幕降臨,詭異籠罩”,世界便像是受到邪惡的黑暗詛咒一般陷入可怕的沉睡中。冤魂惡鬼橫行,萬鬼哭嚎,令人惶恐,不得安寧,再忙碌的人們也會為了自身安全早早回家閉門休息。在這個被詭異籠罩的世界裏,人們唯一能夠保護自己的方法便是緊閉房門,整夜點著燈火入睡。

在這個世界上,燈光是唯一能讓惡鬼冤魂害怕的東西。

同時,這也是一個如“夢”一般“虛幻”和“自由”的世界。

而我,普照大地,能使萬物複蘇,帶給世間永遠的安寧與幸福,溫暖與光明;反之,也如惡魔、詭異一般,可怕到吞噬一切,甚至在瞬間毀掉整個世界,給世界帶來毀滅性的災難和無盡的黑暗和死亡。

……

從學校出來的時候下了雪,冰冷的雪花夾著冷風刮在她那張蒼白的小臉上。這麼冷的天,她身上隻穿了一件單薄的白衛衣,一條洗的發白的牛仔褲,她看起來像一個被拋棄的孩子,可憐又狼狽。

沒有人知道,她此刻的心如同這冰冷的雪一樣,沒有了溫度,沒有了生息。

她從學校出來的時候,沒有拿任何東西,她知道自己今後再也用不上,便將自己所有的東西都扔進了垃圾桶裏,包括手機,包括有關他的一切。

三年了,她像個傻子一樣愛了一個男人整整三年,盡管她知道那個男人愛的不是她。想著自己馬上就要離開他,離開這個她深愛過的地方,眼淚便止不住的爬滿了一臉。

“你真的決定好了嗎?如果你不舍,我可以讓你留下來。隻不過留下來會付出一定代價。”白雪紛飛,寒風凜冽。我如同這飄飛的雪花,輕輕地落在她的麵前,君王一般淡淡地看著她,看著麵前這個可憐又卑微的女孩。

我替她感到悲傷,也替她感到高興。

她呆呆的望著我,雙目毫無神采,有的,隻有無限的空洞,整個人好像被掏空了靈魂一樣,嘴唇下意識的蠕動了兩下,卻沒有發出任何的聲音。

真正的愛情不是一時好感,而是明知道沒有結果,還是想要堅持下去的衝動。

她就是這樣一個人,又傻又笨,明知道與他不會有結果,還是傻傻的為了他付出了自己的一切,到頭來什麼都沒有得到。哪怕是他的一個笑容,一個溫柔的眼神,都沒有。

雪很美,當它落下來的那一刻,就注定要化成水。世界上沒有不融化的雪,也沒有永遠不變的愛情,人心都是會變的,但她的心不會,可如今卻已經死了。

雪掩蓋了世界的荒蕪,卻掩飾不了自己的蒼白冰冷。

我抬頭看了看紛飛的雪花,忽覺有一絲涼意和心酸。

今年的雪看起來似乎與往年不同,冰冷之中,仿佛多了一點東西,一點情緒,又好似某物缺失了多年的東西,即將歸於完整。

“雨莫,你真的想好了嗎?”良久,我收回目光,臉上平靜如水,淡淡的又問了她一遍。

如果她不舍,我可以讓她留下來,不過,正如我方才所說,留下來會付出一定代價。

韓雨莫滿臉的痛苦與絕望,臉白的可怕。聽到我的聲音,她慢慢回過神來,輕輕地,決絕的點了一下頭。那雙無神的眼睛看著飄落的雪花,看了很久,很久。

我知道,她此刻心裏在想什麼。

我歎息一聲,心裏忽然覺得有些難過。世人皆知,這世界被詭異籠罩,危險無處不在,每個人每天都過著提心吊膽的生活,所以很少有人會仔細的去觀察,這冰冷漂亮的小雪花究竟是什麼樣的。

我伸出手,用手心輕輕地接過一片雪花。

雪花很漂亮,晶瑩剔透的,可是如此漂亮的東西,卻缺失了重要的一小部分。

雪花應該是六瓣的,可這個世界上的雪花,自十幾年前起便詭異的隻有五瓣,以至於本該完美無瑕的它因離奇失了一瓣有了瑕疵,變得不完整。

但是,不完美,也是一種美,而且是一種更深層次,更有內涵的美。

當這種不完美成為生命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時,將會升華成一種更高境界的美,永不凋零。

落於掌心的雪花,並沒有立馬融化。

我有些哀傷的端詳了一會,然後又將它輕輕地抖落。

我同情她,也憐憫她。

可沒有辦法,她如果選擇留下來,那麼,我必須要給這個世界一個交代。

給我自己一個交代。

比起撕心裂肺的分離,“碰觸”而不能“相見”的重逢,才更見蒼涼。

這句話,用來形容她此刻的心情和今後,最好不過了。

看著紛飛的雪花,我輕飄飄的說了一句:“一年下幾場雨,幾場雪,這不是人能夠預測的,正如人不能預測自己的將來和生死。”

韓雨莫紅腫著雙眼,張了張發白的雙唇,好半天才啞著嗓子,緩緩地吐出一句近乎痛苦的話語:“我……以後,還能見得到他嗎?”

“能。”我收回目光,靜靜地看著她,輕輕答道。

“……”

看著她那不舍,又痛苦絕望的模樣,我輕輕地歎了口氣。

“但是,你與他之間自此有了一道永遠都不可跨越的鴻溝。”

韓雨莫怔了怔,那雙空洞的眼睛慢慢的溢出了淚,麵色蒼白如雪:“今天的雪,很漂亮。我……很喜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