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意寒涼,微風輕徐,雨水淅淅瀝瀝打在屋簷上,發出聲聲輕響。
童聞循著連廊往深處走去,在拐角處看到一個身著白衣的男子撐著傘站在院子裏,他的周圍是盛開的海棠花,粉嫩的花瓣被雨水打下,順著傘麵落到地上。
“冉暄。”
童聞聽見自己不受控製地開口喊了一聲。
那人應聲轉過身來,童聞能夠感覺到那人周身氣質溫潤柔和,卻看不清他的臉。
她聽見那人喊她:“永朝。”
聽聞這聲“永朝”,童聞鼻尖一酸,眼裏瞬間蓄滿了淚水。
她不知道是雨霧還是淚霧的原因,隻見不遠處的人越來越模糊,最後竟失去了蹤影。
“阿暄——”
童聞隻覺得心口傳來一陣刺痛,隨後她猛地睜開眼睛,喘著粗氣坐起身。
隨後她捂著額頭,悶哼了一聲。
“阿聞?”
聽見有人喊她,童聞皺眉看去,一時間有些愣住。
隻見眼前三個人均穿著古代的服飾,她下意識朝著四周掃視,而後猛地想起來,自己從醫院回家的路上被一輛失控的貨車撞到了,按理說若是醒來應該在醫院,而現下……
她這是……穿越了?
“阿聞,是哪裏不舒服嗎?”
是剛才那道溫柔的女聲,童聞朝說話之人投去目光,那是個溫柔似水的女子,穿著一身水藍色的……漢服。
她對古代的衣服並不熟悉,不知道這種裙子是什麼樣式的,想了想還是用漢服來形容。
她輕輕道:“頭疼,還有……”她望著明顯憂心的幾人還是將自己最真實的情況說了出來,“我好像……沒有記憶。”
她現下確定自己穿越了,可是她沒有接收到原主的記憶,反而做了一個似是而非的夢。
“你服下了幽蘭叒,頭疼和失憶都是正常反應。”一道溫和的嗓音從屏風外傳來。
不多時,那嗓音的主人便端著一碗藥繞過屏風走了進來。
“阿暄……”見到他,童聞不自覺的喃喃出聲。
“又做夢了是不是?”那人笑著道:“小阿聞,這是你第二次認錯我了。”
他說著話,坐到榻邊,用勺子舀起湯藥,輕輕吹了吹,遞到童聞的嘴邊,“先把藥喝了。”
童聞一眨不眨地望著眼前給她喂藥的人,無意識地張嘴喝了藥。
她一邊喝藥,一邊仔細觀察眼前的人,這人雖然周身都透著溫和,細細感受卻能發現,他的溫和是帶著距離,不過顯然他對著原主有刻意收斂那些距離,看起來像是一位兄長。
“雖然缺少桑業花,藥效減少了許多,但是多少能讓你恢複些記憶,不過恢複多少,什麼時候恢複得看造化了。”
童聞點點頭,然後問道:“你是?”
“清詡,你的大師兄。”
隨後又為她介紹了其他幾人。
童聞由此認識了原主的四位師兄姐,溫和疏離的是大師兄清詡,溫柔似水的是二師姐雲晗,吊兒郎當的是三師兄賀攸,冷漠少言的是四師兄景霽。
原主的身體很好,她醒來後不久便能下床了。
但是幾個師兄姐不放心,便又修養了幾日。
而這幾日,她已經從那種懵懵的狀態中緩過來了,現下也了解了些自己的處境。
原主也叫童聞,隨母姓,是紅穀的少主,按照規定,在紅穀待滿了十六年便要離穀執行任務。
按理來說,她前幾天前就該抽了任務離穀的,可是因為服下幽蘭叒昏迷好幾日,便拖到了現在。
她其實有些抗拒執行任務。
雖然說知道紅穀既殺人也救人,但是她的運氣一向不好,她覺得自己大概率會拿到不想要的。
於是這天一早她被喊去暗室抽取任務的時候,情緒有些低,但是這是紅穀每個人都得經曆的。
她看了一眼站在廊下的四個人,隻能硬著頭皮走進暗室。
童聞本以為暗室會是那種陰寒黑暗的地方,卻沒想到暗室足足有一個足球場那樣大,四周點著蠟燭,整個空間寬敞又亮堂。
她仔細打量了一番,覺得它長的和現代的圖書館類似,裏麵都是放了很多架子,不太一樣的是圖書館的書架上放的是書,這裏的架子上放的是木盒子。
童聞站在踏進來的位置掃視完之後,幹脆地拿起手邊的盒子便出去了。
她覺得還是相信自己的第一感覺吧,畢竟上學那會老師強調過,選擇題的答案不要輕易改。
出來後,她將盒子交給原主的二師姐,“我不敢看,二師姐,你幫我看看吧。”
雲晗笑著接過她的木盒,打開後看到了那枚木牌上字,眼神頓了一下,不過很快恢複正常。
童聞詢問道:“是什麼?”
雲晗將木牌遞給她,“殺死寧王。”
她就知道!!她這非酋體質,就算是穿越也沒有改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