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每走一步便引得大地震動,空中電閃雷鳴,無數飛鳥走獸自山林間紛湧而逃,卻不敵那隻凶獸張口一咬,便通通成了它的腹中餐。
那隻凶獸在走到與宋嫻視線齊平之處時,突然不動了。
巨大的掠食者死死盯住的壓迫視線,讓小魚精差點沒抽一口冷氣,把自己抽過去。
宋嫻依然神色不動地望向前方,不知過了多久,那凶獸才像是確定這附近沒有漏網之魚之後,抬步離開。
等那隻凶獸走
遠,地麵也不再震動時,宋嫻才帶著小魚精往指示的方向走去。
“看來今夜要在樹上過夜了。”
宋嫻看著天時,應該不能說是今夜,因為這裏的天時已亂,一會白晝,一會黃昏,一會黑夜,宋嫻隻能依靠腹中饑餓的程度去判斷間隔的時間。
小魚精倒是每每看著天色變化就會緊張得吐泡泡,隻是每當它要說什麼,就會鑽到水裏,噗嚕嚕地說。
宋嫻倒是也聽不見。
等到了一處背光的大樹上,宋嫻選了一片可以承重的樹葉,便在其上畫了隱身陣法與斂息陣法,盤腿坐在了上邊。
“不走了嗎?”小魚精伸出兩隻柔軟的小魚鰭趴在竹筒邊緣。
“嗯,先不走,我要是累了會畫不好符。”
宋嫻低頭在如意袋裏拿出一個畫著鬆柏仙鶴的食盒,那是謝夷給她的。
應該說在來明珠海的路上,那車子裏的各色點心清露,謝夷都給她準備好,放到如意袋中,理由是怕宋嫻餓。
……謝夷並不是這樣體貼,並且無微不至的人設。
不然也不會在宋嫻年幼與他初見時,自己渾身是血,也要定住宋嫻,不管那小女孩怕不怕。
隻是在初見之後,一切就變了。
宋嫻吃著酥脆的杏仁酥餅,問過小魚精能不能吃之後,便也掰碎了一點放到小魚精的嘴裏。
“對了,我想問,既然你知道出去的路,為何自己不出去?”
宋嫻一口一口嚼著酥餅,小魚精聽得那哢哢聲,下意識地吞了口口水。
“這裏就是我的家,就算變成這樣,也是我的家。我不會出去的。”
可實際上,它不出去,自然是因為……因為……
“你不是秘境守護者的仆從嗎?那位守護者如今如何了?”宋嫻問道。
小魚精聞言,緩緩垂下頭,嘴裏香甜的酥餅瞬間化作了絕望的苦味。
“他死了。”
宋嫻手指微微一頓,隨後她低聲道。
“抱歉。”
小魚精搖搖頭,隻催促著宋嫻。
“休息一會,我們就走吧。”
“為什麼?我不急。”宋嫻
打開清露喝了一口。
“因為,因為,若不快些,路就會合上了。”小魚精緊張地說。
宋嫻點點頭,依然不緊不慢地把該吃的吃了,該喝的喝了,然後伸了個懶腰,似乎是要睡一覺。
“我知道,可我現在靈力損耗了一些,需要恢複。”
實際上是,宋嫻並不相信這隻滿口拙劣謊話的小魚精。
這麼急著去到那,誰知道那裏會有什麼呢?
宋嫻總要做好準備。
人要有命,才能躺著鹹魚。
若是遇見不可控製的事態,自己大喊救命也是沒用的。
隻是宋嫻從未想過,不過過了一夜,在前往目的地的路上,她就碰上了不可控製的事態。
血紅的彎月之下,血色染紅了滿樹雪櫻,在那豐盛如雲的花下,本該眾星捧月,順風順水度過一整本書的重花躺在了一地血泊之中。
她像是死了。
作者有話要說: 宋嫻:本書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