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一次,青禾情緒這樣激動,甚至在蕭景靈麵前連尊稱都不顧。
她跟在蕭景靈身後七年,小心翼翼仰慕了這個男人七年。
因為害怕自己身份低微,連那點可憐的喜歡都藏在心裏,從來都不敢說出口。
先如今,他竟然為了一個冒牌貨……
青禾紅著雙眼看向那女人,溫和柔順的模樣躲在蕭景靈身後,隻不過那雙嫵媚的黑眸,對上青禾時,卻帶著嘲弄的挑釁。
‘真可憐呐。’
青禾看到她紅唇微啟,無聲對她吐出幾個字眼。
隨後,那女子才緩聲開口:“說起來,也是我的錯。我母親命大,被你謀殺之後還吊著一口氣,隻是身上的劇毒未解,需要一個人來試藥。”
她嗓音緩緩,雖然沒有直接講明白,但也讓青禾知道自己為什麼能活著走出地牢,甚至那頂殺人的帽子扣得更緊。
缺個試藥的人,她這個嫌疑最大罪人,拿來試藥再好不過。
“試藥?”
青禾唇畔勾起一抹自嘲的笑。
其實讓她給葉芸試藥未嚐不可,以前還有哪吒剔骨還父割肉還母呢。
隻不過,憑什麼要在案子沒有查清之前,給她定罪,以罪名讓她試藥?
她隻是定定地望著蕭景靈,出聲詢問:“所以殿下,也是這樣想的麼?”
從一開始就沒有信過她一分。
甚至如今救她出來,時青玉嘴裏所謂的‘護她’,也不過是她可笑的自我安慰而已。
蕭景靈沒說話,眼底的不耐煩與厭惡已經告訴了青禾答案。
在他眼底,自己不過是一條永遠都該衷心的狗。
身份低微,相貌醜陋。
怎麼可能會冒著得罪將軍之女的風險,來護著她這麼一個小人。
青禾仿佛癡狂,仰頭大笑,眼淚混雜著額角的血水,恐怖猙獰得像是兩行血淚流下。
“如果我不答應呢?”
既然他們說自己是殺害葉芸的罪人,那她便應了這罪!
她是細作,憑什麼要聽話的任由他們試藥?!
甚至不顧她的意願,就處理掉她的孩子。
憑什麼?
蕭景靈看著魔怔一般的青禾,眉頭緊蹙,“十一,你瘋了不成?”
“是,我是瘋了!”青禾抹了一把臉上的淚痕,往後退了一步,“這個孩子我要留下來,所以這藥我不會試。我會證明我的清白,證明時夫人不是我刺殺的。”
她盯著孝敬林,眼底的堅韌像是那日被眾人追殺的時候,她死也不肯扔下中藥重傷的蕭景靈。
蕭景靈有些恍惚,眼底閃過一絲不忍。
一旁的女子輕輕拉了一下蕭景靈的衣袖,嬌聲道:“十一暗衛這模樣好可怕,殿下我能不能先出去?若是她不願意也罷了,畢竟那孩子也是殿下的骨肉,至於母親的毒……我來試……”
“不可!”
那女子話音未落,就被蕭景靈和時青玉一起打斷。
蕭景靈溫和地安撫著懷裏的女子,方才那點對青禾的憐憫消失得幹幹淨淨:“青禾放心,那孩子本就不該來到這世上,讓她試藥也是給她一個機會。你這身子,哪裏能來試藥。”
時青玉也附和,“就是啊姐姐,你嬌貴著,哪怕這罪奴死了,也有旁人來,哪裏用的到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