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
鄭誌龍發出了劇烈的咳嗽。
“爸！”
“鄭老！”
大堂之上瞬間忙作一團。
鄭楠看著不斷喘粗氣的鄭誌龍，這個爺爺，似乎從來沒在乎過她。
她想起當年自己因急性腸炎住院，鄭誌龍也沒來看過她哪怕一眼。
現在，他卻要為自己決定人生。
鄭楠的內心憤怒，卻又無奈。
她看著圍在人群中間的鄭誌龍，多希望他就此一命嗚呼，說不定這樣她便能決定自己的人生。
五分鍾過去了，鄭誌龍緩了過來。
“各位，老夫年事已高，突感不適，十分抱歉。”
他喝了口熱茶清了清嗓子。
“接下來，老夫將宣布我鄭家的孫女婿與我的孫女鄭楠結為夫妻，希望，兩位新人可以獲得在座各位所有人的祝福！”
鄭誌龍話音剛落，台下便響起了掌聲和吆喝聲。
在鄭楠看來，這掌聲、吆喝聲都不過是嘲笑。
她眼眶微紅，才擦幹的眼淚再一次不受控製。
“爸，小心點。”
鄭國安再次把那張名片遞給鄭誌龍，這上麵寫著他們最後選出來的優秀人選。
鄭國安早就派人查的一清二楚，這個家夥，是來自西部山區的農村，家境貧寒，常年在三江市打工，至於工作，就是個和水泥的工人。
可以說，讓這樣的人入贅到他鄭家，他自己的老臉都掛不住。
不過，與這些比起來，讓這個窩囊廢和鄭楠結婚才是最重要的。這樣，不僅鄭楠與鄭家家產無關，鄭楠的孩子，跟了這窩囊廢姓，也不能可能從鄭家拿走任何東西。
鄭國安環視台下，看到坐在前排的鄭楠一家，眼中閃過一絲的嘲笑。
“這個年輕人，名叫：趙謙！”
鄭誌龍用他沙啞的嗓子，吃力地喊道。
隨即，酒店後門緩緩打開，一個年輕人走了出來，所有人都把目光聚焦過去。
譚娟扶著一旁的鄭國昌，她不敢看，她知道，鄭誌龍隻會選擇最差的人給鄭楠。
鄭楠卻目不轉睛，她依然對自己的丈夫抱有期待。
可當她看到趙謙時，她的心再一次失落。
趙謙的皮膚黝黑，雙眼之中盡是滄桑，身上的西裝皺皺巴巴，滿是灰塵，腳上還踩著一雙破布鞋。
趙謙挺胸抬頭，邁著大步走上大堂。
“年輕人，恭喜你，成為我鄭家的女婿。”
鄭國安虛偽的笑著，在他看來，眼前的這個年輕人的身份來鄭家當狗都是他的榮幸。更別說，如今還讓他當了鄭家的女婿。
鄭國安招手示意鄭楠上台，隨後拉起兩對新人的手，放在了一起。
台下的賓客又一次響起了掌聲和吆喝聲以及之中夾雜的一下笑聲，口哨聲。
這些聲音越發響亮，鄭楠越覺得刺耳。
到明天，全三江市的人就都會知道，鄭楠嫁給了一個水泥工人，今天的一切，都會成為他們口中的笑話。
鄭楠的眼神空洞，大腦一片空白，仿佛隻剩下一座軀殼。她失去了思考，甚至，宴會結束了她都不知道。
鄭楠的母親譚娟一個人哭著離開了，鄭國昌則被賓客灌醉，吐得一塌糊塗。
宴會廳門口，趙謙帶著鄭楠一起送客。
鄭楠看著一旁的趙謙，開口道：“趙謙？你也是個命苦的人。”
趙謙看著鄭楠的模樣，心中滿是疼愛，但是他沒說話。
這個女孩，就是二十年前的那個女孩。
她雖然受盡了委屈，內心卻依舊善良。
即使在這麼多人的麵前，被如此的侮辱，她也沒有一絲責怪和看不起灰頭土麵的趙謙。
“哎呀，楠楠，恭喜你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