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說了嗎?咱南嶢又來了位新縣令。”
“聽說了,名字叫周禦,隻有十七歲,是咱大炎帝國有史以來最年輕的縣令。”
“周縣令莫不是得罪了什麼人吧?否則,年紀輕輕的怎麼會到咱南嶢來做縣令。咱南嶢可是出了名的縣令墳墓,不知周縣令能活幾個月!”
南嶢縣位於大炎帝國南疆邊陲,是蒼梧山脈進入大炎帝國的咽喉。
蒼梧山脈連綿數十萬裏,其中不但有著無數猛獸,還生活著一些上古巫族之人,他們在群山之中建立了一個帝國,名叫大昭帝國。
南嶢自建城以來,常受獸群和大昭侵襲,城池屢建屢毀,屢毀屢建。曆任縣令皆死於戰火之中,沒人能夠活過三年。
雖說高山大澤多生妖邪精怪,深穀幽林必有毒蛇猛豸,但其中亦有取之不盡的天材地寶。
作為連接蒼梧山脈和大炎的咽喉,南嶢雖時常沐浴在戰火之中,依然有無數亡命之徒,為錢財源源不斷湧入。故此,南嶢有烽火寶城之稱。
周禦赴任南嶢縣令,一時之間,城中大街小巷、青樓酒肆,無論達官顯貴,還是平民野夫,人人都在議論他到底能夠活幾個月。
縣衙之中
周禦麵前公文堆積如山,有縣庫賬簿、案件卷宗、城防布置、官吏名冊、鄉紳資料等等。他並沒有翻閱這些公文,而是看著房內的一幅山水畫怔怔出神,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
他身材修長,體形消瘦,一身素衣。清秀的臉孔棱角分明,散發著浩然正氣,一看就是那種寧折不屈的主兒。
周禦此時的心境非常鬱悶,他在大炎帝國南域五郡聯考中拔得頭籌,本以為可以平步青雲,飛黃騰達。誰知這賊老天給他開了個大大的玩笑,在他訂婚之日,欽差忽然來到周府,當眾宣布朝廷任命他為南嶢縣縣令。
未來嶽父黎郡郡守薛道鋒在欽差宣讀完聖旨後,當即帶著周禦未過門的妻子薛菁菁拂袖而去。如今他不但丟了媳婦,還身處險境生死未卜,怎能不讓他鬱悶。
薛道鋒當眾退婚一事,鬧得滿城風雨,周家因此成了黎郡的一個大笑話,周禦更是從一個人人都來巴結的大紅人,變成了一個人人避而遠之的大黴星。
他倒也不怨怪薛道鋒,作為一個父親,誰都不願將愛女嫁給一個必死之人。
周禦到現在也不明白,朝廷為什麼會任命他這樣一個既沒有帶過兵,也沒有打過仗的文生,去做兵家重鎮南嶢的縣令。還不給他一兵一卒,讓他就這麼兩袖清風地去赴任。
他一直懷疑自己是不是無意間得罪了什麼達官顯貴,但任憑他想破了腦袋,也沒有絲毫線索。
“唉……隻能做個糊塗鬼了。”
唯一讓他感到安心是,欽差臨行前,暗中交給了他十三名貼身影衛。說是丞相特意安排,不可對外人言。
這十三名影衛個個都是一頂一的高手,完全聽從周禦的命令。
“看來南嶢縣令一職牽扯甚廣,不知不覺間,我已淪為了朝廷各方勢力博弈的棋子。十三名影衛表麵上聽從我的命令,實際上應是丞相的耳目。我若有什麼非分之舉,必然會被這些人格殺或囚禁。接下來的每一步都需小心謹慎,否則必將粉身碎骨死無葬身之地,連家人也會受到牽連。”
周禦心中這般想著,忽有下人來報:“大人,史謙縣尉派人送來請帖,請大人過目。”
“你先下去吧。”接過請帖,周禦雙眉微蹙,感到事情有些反常。
請帖本身沒什麼異常,史謙做東在南嶢最大的酒樓山河樓,為他安排了一場接風晚宴,時間就在今日。縣丞、主簿、典獄等縣衙主要官吏也都參加。
周禦剛到南嶢之時,史謙忙前忙後,噓寒問暖,事必躬親,禮敬備至,比誰都熱心。以他圓滑的個性,接風宴請帖必然會親自送到周禦手中,現在卻隨便派了個下人送來,這其中一定有什麼原因。
周禦敏銳地覺察到,這場晚宴可能對他不利。
“影衛何在?”
“大人有何吩咐?”
“縣尉史謙前恭後倨,你們速去查明緣由,暫時莫要驚動他。”
“大人,此事隻需一人即可,人多反而容易暴露。屬下建議由屬下一人前去,其他人留在大人身邊,保護大人的安全!”
“可,你們自行安排,速度要快,一個時辰內給我結果。”
“是。”
等待調查結果的時間裏,周禦繼續翻閱公文,隻有全麵深入掌握南嶢的情況,才能在這虎狼之地生存下去。
“報,縣丞趙九真大人求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