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伊寧進重症監護室的第二天, 我坐在監護室門口的藍色凳子上,困倦至極就靠著牆打了個盹,睜開眼時幾名警察直挺挺地站在我麵前。
站在前麵的警察出示證件,說要對我進行刑事拘留, 理由是我非法拘禁他人。
我回頭透過玻璃看了一眼還在昏迷的徐伊寧。
我叫顧煙。
徐伊寧是我的上司, 她年紀輕輕就憑借美貌和出色的才能嫁了給一個有錢的老頭。老頭五十多歲了, 年輕時候在商界算得上個風雲人物。他老婆死得早, 給她留下了一個女兒。
老頭的女兒叫佟離, 徐伊寧嫁進去的時候, 小姑娘才十五歲。
老頭對徐伊寧不錯, 不顧外界阻力,給了徐伊寧一場盛大的婚禮。
婚禮上佟離很受來賓的關注,我偷偷看了幾眼, 小姑娘低著頭吃蛋糕, 似乎注意到了我的目光,於是抬起頭來衝我一笑。
我愣了一下, 回神時她又低下頭了。
她實在太好看了, 十五歲的年紀, 就已經長了一張禍水的臉。
婚後徐伊寧住進了佟家別墅裏, 我作為徐伊寧的助理,也跟著出入佟家。我看得出佟家人很接納她, 佟離雖然不叫她媽媽, 卻也會柔柔地喊她阿姨。
在佟老頭的幫襯下,加之徐伊寧能力很強, 幾年下來,她的事業風生水起,我跟著她, 日子也漸漸變好。
我以為她很開心,可原來不是。
一次成功簽下一位大客戶之後,徐伊寧喝了很多,她半趴在我身上,說老頭好老頭妙,老頭死得早。
我慌亂地四處看,害怕這話被有心人聽到。
徐伊寧酒量很好,她不會喝醉。
我伸手把她扶好時她又重複了一邊,末了又加上一句:“老頭子怎麼還沒死啊……”她後麵很小聲地咕噥了一句什麼,我沒聽清。
或許是老天聽到了她的話,老頭開始臥病,半年之後就離開了人世。
葬禮那天下了場小雨,我看她穿得單薄,也知她一向愛麵子,不肯自己加衣服,於是特意給她待了一件黑色外衣。
她接過衣服,對我說了一聲謝謝,然後上前幾步,把它披在了跪在靈堂中央的佟離身上。佟離抬頭看她,眼睛濕漉漉的像隻迷路的小鹿,對她說謝謝阿姨。
徐伊寧聞言笑了笑,伸手理了理佟離落在肩膀上的頭發,不可避免,手指會碰到佟離白皙的後頸。
我看見徐伊寧的動作頓了一下。
在外人看來,徐伊寧是一位合格的後媽。佟老頭死後,她對佟離極好,親自送佟離去上學,帶她出遊散心,手把手教她經營公司。
隻有我知道,徐伊寧對她的繼女有著極強的控製欲。
徐伊寧不許佟離晚上出去,一開始她會曉之以情動之以理,佟離顧念著她這段時間的照顧也會聽她的話。可隨著時間推移,徐伊寧的控製欲越發強烈。
當我懷疑徐伊寧這變態的控製欲源於隱晦的愛戀時,徐伊寧又做出了一些我難以理解的舉動。
她給佟離相了一個帥氣的男孩。結果可想而知,佟離摔了桌子就走,徐伊寧沒有拉住她。
徐伊寧很難過,她對我說她很難過。她說以前佟離明明很聽話的,為什麼現在變了,她想要那個乖巧聽話的佟離。
這些年徐伊寧對我挺好,我不想讓她難過,所以告訴了她一個秘密:我對一個係統有著部分控製權,我願意幫她。
我把佟離帶進了係統各個世界裏。像是把一隻小白鼠關進了籠子裏,徐伊寧扒在籠子上,注視著小白鼠的一舉一動,這種把全局掌握在手中的感覺讓徐伊寧愈加興奮。
徐伊寧忘了,我隻有係統的一部分控製權,小白鼠爬向哪裏我根本控製不了。
小白鼠的舉動依舊讓她不滿意,可徐伊寧不肯放棄這隻小白鼠,對此我很頭疼。
徐伊寧後來在佟離的房間裏找到了一本日記,裏麵頻繁提到了一個名字:夏嵐。日記本裏還卡著一張照片,照片有些發黃,卻能看出照片中女人的豔麗五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