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占淵也不勉強她,隻是起身為她調了調室內暖氣,又到門外打了個電話,讓阿姨請一個專業的護工來。

見他打完電話,鋼琴老師即刻緊張地上前來,顫抖著:“柏先生……”

柏占淵抬眸望去,鋼琴老師似乎因為害怕,給家人打了電話,此刻她丈夫帶著孩子都一起趕了過來。

他望著那個小小的孩子,眼神天真無辜地吃著手,對大人之間的緊張氣氛一無所知。

再過不久,他跟黎言的孩子也要出生了,再過兩三年,也會這樣天真可愛,對世界充滿好奇。

“媽媽……”孩子接收到柏占淵的眼神,忽然委屈地朝媽媽伸出手去要抱抱。

鋼琴老師一邊伸手抱孩子,一邊開口解釋:“柏先生,是我沒考慮到黎言的身體就答應跟她外出吃飯,她暈倒的事我……”

“不是你的問題。”柏占淵出聲打斷她,意外的溫和,“她懷孕以來就一直不算好,謝謝你照顧她。”

“不不……”

柏占淵勉強露出個笑意,然後轉身回到病房裏。

黎言已經睡著了。

柏占淵頓了頓,回到剛才的位置坐下,沉默地陪伴著她。

晚上九點,許星帶著宵夜過來的時候,黎言剛好醒來。

“正好,起來吃點東西吧。”許星把買的東西在桌子打開來。

柏占淵點點頭,起身同許星換了個位置。

許星坐過來,語重心長的看著她問:“好點沒啊?”

黎言就那樣看了他許久,開口嗓音沙啞:“你沒有自己的生活嗎,這麼晚了還過來?”

許星挑眉,把耳朵湊過去:“什麼意思啊黎小姐?嫌許大哥煩啊?我好心好意過來看你,又不識好人心了?”

黎言伸手把氧氣罩拿下來,回答他:“我是說你應該有自己的生活,不要再為別的事奔波,不值得。”

許星愣了一下,“哪裏不值得?我從心裏可是把你當我親妹妹看的!喂,我為你鞍前馬後服務這麼久,你這個沒良心的,跟我就一點感情都沒有啊?”

黎言望著他許久,最後隻是淡淡說了句:“你沒懂我的意思。”

說完她就不再開口。

許星皺著眉頭轉身去尋求柏占淵的幫助,她這是啥意思啊?

柏占淵也擰著眉,對她的狀態擔心不已。

在醫院吸了幾天氧,黎言出院回家。

柏占淵也停了幾天的工作在家陪她。

黎言不想要他陪,其實心裏更牽掛黎氏的情況,希望他能繼續用心。

柏占淵顯然是了解她心中所想的,不等她問就會主動跟她提幾句,讓她安心。

家裏的氛圍愈發沉默,阿姨每次來都小心翼翼的,千方百計哄著黎言開心。

黎言總是坐在落地窗前的沙發上,愣愣地望著窗外。

又要開始飄雪了。

阿姨為她端上來一杯熱牛奶,笑著同她說:“我剛剛去打掃次臥,發現柏先生把嬰兒床都買回來了,這個兒童房都要成型了。”

黎言呆呆地看著窗外,“是嗎。”

“我看寶寶出生在這個家裏,以後可真是享不盡的疼愛。”阿姨替她緊了緊身上的毛毯。

享不盡的疼愛?

黎言伸手觸了觸自己圓潤的肚子,希望是個男孩子吧,這樣當它被迫承受起眼前這一切時她不用太替他感到擔心。

男人好像天生就會冷酷無情。

午睡起來,黎言接到了陸廷書的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