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闕城外的山坡上,顧玉卿正負手而立,靜靜地看著城門來來往往的人群,風慢慢撩起他的發,卻並不能打斷他的思緒。
“義父的人處理好了嗎?”他突然出聲道。
青鳴在他身後愣了愣,想著自己如此輕的身手也被發現了,公子的功力又精進了,才說道:“請公子放心,一點痕跡也沒有留下。”
“很好。”顧玉卿說著,眼神卻凝在了城門口,“那輛馬車……用飛羽拉車,倒是奢侈,青鳴,派人去查,那輛車從哪裏來的。”
“是。”青鳴抬頭看了眼麵前之人的背影,縱身便離開了。
“我很好奇啊,禦燼,你打算用什麼樣的方法打敗這個愚蠢的百煞呢?”魔衛在城外埋伏的這麼明目張膽,真的很難讓人看好他。
顧玉卿的嘴角揚起了一抹期待的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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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車一路趕進了天闕城,再由冥衛領著,從城中一條隱蔽的暗道進入了天闕宮。
今日的天闕宮的確是與平時不一樣了,到處張燈結彩,就連那大片大片的曼珠沙華,也在暖暖的燈光下顯得格外豔麗,格外熱鬧。
流離帶著百塵和陌紅錦在沉歌殿後麵的一座小殿宇中見到了禦燼,對於他來說,生辰也沒有讓他有特別的改變,一襲紅衣,今日倒是特意在外著了件暗色金紋的貂絨披風,將平日的肅殺給壓了些,添了幾分貴氣,隻是那張麵容,依舊掛著不達眼底的慵懶笑意。
“回稟冥尊,屬下將陌紅錦順利帶回了。”流離上前一步拱手道,又覺得自己有必要把原委一次性說完,又繼續到,“按她所說,是千年前……”
“好了,本座對這些無聊的故事不感興趣,你不必說了。”禦燼打斷了流離,將目光放在了陌紅錦身上,“你隻要說出你的價值就好,可有把握,本座再考慮其他。”
流離一大肚子的話一下子被迫憋了回去,心中暗罵這人冷血薄情,平常人看見這麼個女子被折磨成這樣,都會關心一下緣由再安慰一下,這人一上來就隻看別人對他的價值。
“小離,百塵,你們都出去,本座與她單獨談談。”也沒等陌紅錦回話,禦燼似乎看出了流離的腹誹,便毫不留情地說道。
“是。”禦燼的話還是要聽的,流離隻好擔心地看了眼陌紅錦,才拉著百塵出去了。
陌紅錦輕輕一抖,倒是沒說話。
沒過幾分鍾,禦燼的聲音便從裏麵傳來:“你們進來。”
百塵連忙進去,流離緊隨其後。
禦燼略略掃了她們一眼,從袖中掏出一個瓷瓶向流離扔了過來:“這藥效果很好,可治陳年暗傷,你們給她用上吧。”
流離手忙腳亂地剛接住,禦燼已經走到她麵前,居高臨下地看著她:“小離,你今晚可是還有工作,可別忘記了。”
“是……請冥尊放心。”流離看見他欣賞完她狼狽模樣的後惡劣地笑就氣不打一處來,但臉上還沒來的及做出什麼表情,便見他已經跨過了門坎,悠然離開了。
流離不再往他的方向看,把他的笑容盡力地忘記掉才打開了瓷瓶,這瓶藥和她的那瓶很像,但腥味卻更濃了些,這到底是什麼?
她想不出來,就不再想了,幫著百塵一起為陌紅錦上了藥。
可能是腥味更濃的緣故,這瓶藥的藥效好的恐怖,幾乎是一瞬間,她身上的暗傷便好了個七七八八,行動起來已經沒有那麼困難了。
當她們想把藥抹在陌紅錦的臉上時,她卻淡漠地拒絕了:“不用了,這樣才會讓我永遠記住。”
但藥再厲害,似乎也沒有辦法完全使她複明,不過已經能模模糊糊地辨別物體了。
不愧是冥尊,有這樣神奇的藥,流離拿著空了的藥瓶,想著就算是回塵穀也沒有吧。
流離不知道禦燼與陌紅錦商量了什麼,但大概他們有自己的計劃,便交代百塵照顧好陌紅錦,然後帶著冥衛去宮門口迎接來賓了。
天色已暮,除了魔域的人,其他下界的來使都已經到沉歌殿中坐好了,甚至還有一些想要尋求庇護的上界小域界的來使。
宴會就要開始了,但魔域的人還未到來,作為主事的人之一,流離不得不派了些冥衛在宮門等著百煞,自己則急急忙忙趕到沉歌殿。
黑夜吞並了最後一縷暮色,這樣暗潮翻湧的一晚,即將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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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歌殿中的各位來使已經開始相互敬酒,這次除了魔域,其他域界都隻是派了一些地位比較高的人,他們不明白今夜的風雨,隻是想著互相拉攏,或者探聽消息,好回去向上麵邀功,從此飛黃騰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