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地混沌,萬古初開,輕者隨雲而浮,重者隨石而沉,形成了以靈域為首多方小域圍繞的上界,以冥域為首多方小域圍繞的下界。
兩域中間以天地澗相隔,天地澗盡是萬仞險壁,自古無人能在澗中存活,上下界皆有與生俱來的法術,連接兩界的僅有一道橋,名為日月,法術凝成,一分為二,開通的鑰匙由靈域冥域分別保管。
天地澗盡頭是與外界隔絕的凡域,上麵皆是毫無法力的普通人,所以上下界的人在上麵也會受限。
同時,在天地靈氣的孕育下,有一件名為三生的神器幻化而出,有人說它青麵獠牙,乃是至惡之物,有人說它聖潔高貴,有起死回生的奇效,可傳說隻能是傳說,並沒有人曾經見過它的真容……
靈域冥域各自為主,戰亂不斷,如此,千萬年已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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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界,冥域,天闕城
“快看!冥尊來了!”紛亂的人群中,不知誰喊了一聲,原本的喧嘩寂靜下來,擁擠的道路被清出一條寬敞的路來。
正是雪天,滿城的白色紛紛揚揚,柔和地撫上暗色的亭台樓閣,城闕小榭,撫上四季不敗蔓延妖嬈的曼珠沙華。
四周靜靜,雪也極盡默然,隻為那不遠緩行而來的軟轎,十六抬的大轎在冥衛的肩上連一絲都未晃動,前後都有黑甲冥衛開道,浩浩蕩蕩,極盡奢華。
緩而輕的風悠悠的地蕩起黑色的帷幔,若有若無地掩映出背後那一抹令人心折的暗紅身影,滿城飛舞的花瓣,竟是比不上他這淡淡一色。
可無人敢抬頭。
傳聞,這位年輕的冥尊僅用五百年便將快凋敝的冥域治理的井井有條,甚至隱約有極盛之勢;傳聞,他以數倍少於敵軍的劣勢攻破了天闕的宮殿,將原有冥尊取而代之;更有傳聞,他攻破後屠盡了天闕宮中所有人,殘忍嗜血令人膽寒,這也是人們對他最大的印象。
他是冥尊禦燼!要掌控,也要毀滅,單在名字上,就令人心顫。
人們恭敬地垂首侍立在一旁,等待冥尊緩緩而過。
這時,一個白衣少女卻衝了進來,狼狽地跌在了鋪滿雪花的道路中間。
她的衣物已是道道裂痕,隱約可見斑駁血跡,身姿纖弱,如一隻敗落的蝶。
少女微微掙紮了一下,艱難地抬起了頭,散亂的發絲下,髒汙的麵龐上,一雙眼卻是清明銳利的厲害,她望向軟轎的位置,吐字微弱但清晰。
“救我……”
底下立馬盡是竊竊私語,不知道這個少女是哪裏來的膽子讓冥尊救她。
長長且浩大的隊伍被迫停了下來,雪愈發大了,幾乎模糊了人的視線,空氣中仍隻有風的聲音。
似乎過了很久,也似乎就那麼一瞬間,隊伍訓練有素,未得指令竟都一動不動像一座座雕塑,那帷幔裏的人終於開了口。
“聽說,靈域的夫家反了,不僅殺了靈主,還囚禁了靈女的妹妹,重影,本座說的可對?嗯?”這是怎樣的聲音,所以有人不禁屏住了呼吸,柔而緩,魅而不媚,點點磁性,微顫的尾音,仿若曼珠沙華搖曳的身姿,致命美麗。
不愧是冥尊!所有在寒風中清醒過來,哀歎一聲,卻未看見雪地中伏著的少女微微一顫。
“是的,冥尊。”右邊最靠近軟轎的黑衣冥衛向內恭敬抱拳。
“本座還聽說,靈女逃跑了,也不知道跑到哪裏去了。”少女再次顫抖。
“冥尊,屬下不知,是否需要查探?”無影詢問道。
“不必。”那抹紅影似乎揮了揮衣袖,“姑娘,你若站的起來,便跟在隊伍最後吧,繼續走。”這聲音一點感情也無。
眾人看那少女一眼,渾身是傷,如何站的起?然而隊伍已然向前,絲毫未顧及她,冥尊果然心狠。
誰料,那少女竟真的跌跌撞撞地站了起來,退到了一旁,待隊伍過去,一個人跟在了後麵。
可憐的小姑娘!就這樣到了冥尊的虎口裏。很久後,人群才散去。
雪依然紛紛揚揚,揮灑下層層銀輝……
少女走的很慢,但一直在走,幸好隊伍也較慢,不然她可能真的跟不上,身上的每一處傷口都在火辣辣地疼,但她卻因此更加清醒,天知道她是怎麼一路到了冥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