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第十七 發現“奇才”梁啟超(1 / 3)

(一)

李端棻一驚:“什麼事?”

王仁堪:“看了你就知道了!”

李端棻接過卷子一看,“梁啟超”三個字,這三個字是第一次映入他的眼簾。接著就讀他的文章,而且是越讀越驚訝,眼睛睜得很大,臉上露出了很複雜的表情。從開始的驚奇慢慢到微笑,時而緊皺眉頭,時而祥和地點頭。最後對王仁堪高聲說了句:“這是‘熔金鑄史’的文筆呀!”

王仁堪也發出了:“對!‘熔金鑄史’的文筆”接著又長歎了一聲說:“江山代有人才出呀!”

梁啟超被一個傳話小吏叫到了主考李端棻和副主考王仁堪的書房,開始他們兩位大人還以為是小吏喊錯了人,說道:“叫你去把梁啟超請來,你把他喊來幹什麼?”

梁啟超作揖解釋說:“兩位大人,我就是你們要找的梁啟超!” 兩位大人同時驚訝得站了起來,問:“你就是梁啟超?”驚訝得像是要把“小舌”都吞進去的一樣。

梁啟超點頭稱:“是!”

王仁堪說:“你把你考試當中寫的文章背誦一遍給我們聽聽”。梁啟超不緊不慢地整理了一下思緒,然後清了一下嗓子,緩緩有序地,抑揚頓挫地背誦出了他在考試中寫的文章全文、在沒有遺漏和錯誤的情況下完整背誦出來了。

他倆擺手示意叫梁啟超先離開。等梁啟超離開後,他倆興奮地握起手來。又微笑著說:“奇才、奇才呀!”

李端棻:“是,他才是真正的懂我們心思的人,說出了我們的想法和實話!”

王仁堪也帶著略微顫抖的聲音說:“我還以為是一位‘飽學詩書的宿儒’呢!那曉得還是個娃娃!嗯,真是天佑我大清呐,十幾歲就有這麼高的才華,再由你我加以雕琢,將來一定能成大器!”

李端棻:“對!看來以後我們就得像對待自己的孩子一樣的用心來栽培嘍!” 王仁堪:“那這個孩子定為第幾名呢?” 李端棻摸了下下巴,頓了片刻說:“不能定成前三名,那樣很紮眼,為了保護他定為七八名吧!反正隻要在前十名就行!”兩人會心一笑,在這段時間的監考工作中這是他們久違的開心一笑。

(二)

出榜了,梁啟超列在前八位,這次鄉試錄取了一百多位,梁啟超位居前列。

李端棻這段時間心情逐漸轉好,因為之前監考時常常精神緊繃,但現在不同了,臉上時常掛著微笑,他自己都覺得有些與以往不同了。他整理了一下思緒,於心自問到底自己是為什麼而笑呢?哦,總算想到原因了。自己高興應該是歸咎於發現了梁啟超這個“人才”!

他李端棻本人和朝中那些想“固革鼎新”的大人們,心中對傳統文化的弊端很痛恨,隻是不知道該怎麼做?你說全部否定傳統文化吧,似乎有點做不到,因為傳統文化中也有很實用,很了不起的一麵,你說完全用傳統文化繼續教書育人吧,很多的桎梏擺在麵前,它已完全不能作用於中國現在的發展要求!這是很多人都在啄磨和探討的問題,而被這個十幾歲的孩子明確提出要“吸取精華,去其糟粕”!當他們這些老的一代還在冥思苦想怎麼樣才能救國的時候,小小年紀就給我們指出了“破繭成蝶”的宏圖!指出了要想國家富強,必須有一套完整的文化體係取代“八股文”在當代文化中的地位!這些撥冗見燭的建議,這給猶豫徘徊中的李端棻打了一針強心劑,在他的真知灼見中絕非是頭腦發熱,他由淺入深,有理有據,這絕非是等閑之輩,池中之物。

想到此李端棻忽然有一個念頭,是一閃而過的念頭,這個念頭像是有一點他這個大學士還想巴結這個小青年似的念頭,他一笑又搖搖頭,隨口說道:“算了吧!”

他剛開始的念頭是自己膝下無子,想收梁啟超為“義子”他那句“算了吧!”的話一出,旁邊的王仁堪追問:“大人你說的是什麼事情算了吧?”

李端棻想找一個搪塞的理由,東扯西拉的找了一個不充分的理由說:“我有一個堂妹,本人視為同胞,今年二十,待字閨中,想請大人出麵作媒,又不想煩勞大人,隻好作罷,隨即才說出了‘算了吧!’這三個字”。

王仁堪聽後哈哈一笑,心想其實我也有意想把女兒嫁給梁啟超,又不好意思開這個口,現在到好你卻先開了口,現在怎麼辦呢?也不好一口回絕,麵子上過不去,也就隻能硬著頭皮答應了,想到這兒便笑容可掬地說:“哪裏!哪裏!不叫勞煩、不叫勞煩,能促成這段姻緣佳話,也是我的榮幸!”又說:“我現在就去安排這件事情!”

結果都是很順利的。再來表述一下這樁婚事。

“順天府尹”相當於今天的北京市市長,李朝儀就是順天府尹。他的女兒自然能算得上是豪門貴族的大小姐,而梁啟超呢?當時是廣東一個普通教書先生的長子,地位懸殊有天壤之別,這樁婚事對於梁家來說就意義非凡了,沒有理由拒絕,同時對於李家來說也是一樁好事,當時李蕙仙已經二十多歲了,在那個年代二十歲不嫁人那就是老姑娘了,就是現在的“剩女”。一個市長的女兒二十幾歲不嫁人我想或多或少的還是受到了她的那雙腳的影響,沒人敢來提親,你總不能主動的上門去推銷吧!李蕙仙的婚事其實已成了李朝儀家的大事,一塊心病,但李朝儀絕不低頭,絕不向他當初的決定低頭,還是他的那句話,就是把女兒放在家裏老死,也絕不準給她包小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