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初,富有盛名的南方水鄉銀石府最西側。
河道的兩邊停留著密密麻麻的扁舟,幾個船夫稀稀疏疏的搖著船,蜿蜒交錯的青石小路,兩邊牆上青苔遍滿,沒有燈紅酒綠,有的是煙柳搖曳,詩情畫意。
陽光透過淡薄的雲層,洋洋灑灑的鋪進一個偏遠的三進院子。
在第二進的院中,兩個身穿碧綠翠煙衫,下著散花水霧綠草百褶裙,年紀約十二,三歲的小丫鬟正忙活著。
陽光透過樹葉,在地上留下斑斑駁駁的樹影,隨著春風拂動,沙沙作響,地上的影子也搖曳不停,小橋下潺潺的流水,風吹過,泛起層層漣漪,空氣裏混合著初春雨後泥土的清香,給這個寂靜的小院添了不少春日色彩。
可惜,她們家公子還在與周公約會,無緣看見這些風景。
公子常說,一個人懶與不懶,既不在起床的遲與早,也不在幹事的多與少。
所以都日上三竿了,兩個小丫頭才進進出出的端水盆,送飯菜,伺候著她家公子洗漱吃早飯。
“公子,今兒個早上隔壁張大娘給咱們送了些自釀的酒,聞著香的很,晚上給您做些下酒菜。”兩個小姑娘,圍著背著藥箱正要匆忙出門的白衣男子囑咐道。
“成,我今天早點回來,回來帶尾魚”,這個被叫公子的白衣男子匆匆出門,頭也沒回,瀟灑的朝著門口擺擺手,示意小丫頭們不用送了。
今天是去醫館出診的日子,昨兒個失眠,所以早上沒起來。這回又得遲了,她那個小醫童又得用他那委屈巴巴眼淚汪汪的大眼睛一閃一閃的控訴她了,嘖,想想就免疫了,誰讓她上工就沒準時過。
這人活著吧,在哪裏都逃不開工作這件事,半年前,辭別了師傅,帶著這兩個在京城”撿“的小丫頭,搬來這銀石府,從前就一直想感受下南方的好風景,可在哪看風景都麵臨吃飯住房的問題。
出門賺錢交際的男子居多,雖也有一些年長的婦人,但自己這般年紀和性別,實在不適合在外奔波,於是改了男裝出門行醫。
以前就是做這行的,行醫治病,自己這能力,也就隻能幹這行了,雖說自己還找了個兼職,不過不提也罷,畢竟不是什麼正經工作。
古話說的沒錯,“巫醫樂師百工之人,君子不齒”,大夫就在裏麵,地位實在是低,尤其是老百姓,不信任大夫,家家都靠著一代又一代口口相傳的簡易方子,頭疼腦熱什麼的基本都是找個有經驗的帶著,上山尋藥,治好了就皆大歡喜,治不好,也沒辦法。
這地方,看病的大夫地位不高,尤其是看了病證還不會治的大夫,下場更慘。
此時城東東四條街的小胡同裏,小小的醫館門口已經排起來了不短的隊伍。
“今天子千大夫能來嗎?”一小廝模樣的人,探頭探腦的問。
“我這排了好幾天”這男子看似很焦躁,估計是等了好幾天了,也沒等到人。
“今天這號到底能不能排到我了!”一臉胡子拉碴的粗曠男子也排的有些不耐煩了。
“我也是,排了三天了。”後麵不知道誰回了句。
“誰知道,聽說這個大夫古怪的很。”
“一天就看那幾個病人,幾天還見不到人影。”
“是不是真有這個能耐?”
“城西那家上山砍柴被狼咬傷,那胡大夫都說讓準備後事了,愣是讓他給治好了,現在還天天上山砍柴呢,跟沒事兒人似的。”隊伍中間一名中年男人自豪的說著。
“是是,這事兒我知道”另一個青年搭話道。
“城北那家小娘子不也是多年無出,聽說最近懷了,準的很”
“我小叔的腿痛也是他給調理的,說是風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