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國鴻定十八年。

北境殘陽如血。青谿嶺樹木成片、密不見隙,空氣中彌漫著土壤草木氣味,還混有一些血腥味。夏拓行軍的馬蹄和腳步聲在寂靜的樹林中愈發響亮,伴隨著踩踏幹葉發出的沙沙聲。

今夜夏拓三千騎兵將在此紮營休息。青谿嶺乃成國和北方夏拓邊境一處隱蔽山林,離成國西北要塞崆峪關並不遠,但由於地勢易守難攻,且大成並未派兵駐守,夏拓軍得以在此喘口氣。

看著這低落的士氣,夏拓將軍耶律啟怒火中燒。

“老子就不信攻不下這崆峪關!顏辰算個屁,等老子破了這局,拿他的頭來祭酒!”

副將唯唯諾諾:“我們將軍神勇無雙!那毛都沒長齊的小子就是個懦夫,不敢正麵來幹,拖了咱們近一月。要不是糧草吃緊,這崆峪關早就是我們夏拓的了。”

聽到糧草二字,耶律啟心中更不是滋味。

本來夏拓兩萬兵馬強攻崆峪關,結果行軍路上遇到無數次來自顏家軍精銳部隊的突擊截殺,打完就跑,久而久之路途中就不少折損。等到了崆峪關成國鎮守北境的寧遠將軍顏辰倒是提槍迎戰了,誰知光他一人就斬殺數百夏拓騎兵,待大軍壓近顏家軍又全部撤回關內。結果攻了半個月都沒突破崆峪關,不管夏拓罵天罵地罵祖宗,顏辰就是不出來。時間長了,糧草輜重開始急缺,夏拓大軍再也無法屯兵關下,隻好西撤再做打算。

夜幕降臨。夏拓營中開始亮起點點火光,但將士們個個垂頭喪氣。戰事拖了近一月,不管再意氣風發的人,如今也是疲憊不堪。

等明日便能靠近夏拓邊境,重整旗鼓。耶律啟這樣想著,闔眼小憩。

此時,樹林深處,一雙淩厲的眼睛正冷靜注視著夏拓大營。

待大營逐漸安靜下來,青谿嶺夜色如墨,銀色的月光灑進樹林。

低沉的聲音命道:“殺。”

霎時,一陣箭雨從樹林中射向夏拓戰馬。緊接著一群赤紅戰馬從四麵八方衝了出來,領頭一人身穿銀甲、手握長槍。

這就是令韃子聞風喪膽的成國戍邊將軍顏辰。

夏拓軍營一陣驚慌失措,大喊道:“有伏兵!快上戰馬!”

但他們哪料到顏家軍直奔馬廄,優先解決了那些彪悍的戰馬。以騎兵見長的夏拓軍失了戰馬,已是甕中之鱉。

耶律啟倒是趕快騎上了一匹幸存的戰馬。雖然情況不妙,但他們畢竟人數占優勢,沒啥可慌的!

他麵帶譏諷喊道:“顏辰,你就隻會玩陰的,比你們皇帝還孬種,有本事跟老子單挑!”

場麵一度混亂。擅長騎射的夏拓軍沒了戰馬簡直不堪一擊,被顏家軍殺得鮮血四濺,哀嚎不斷。

顏辰瞥了一眼周圍戰況,然後一拉韁繩,提著長槍“白虹”就朝耶律啟衝過去。

耶律啟舉起大刀,使出渾身解數抵擋顏辰的攻勢,然而對手的槍術卻絕不給他一分鬆懈的機會。這一戰酣暢淋漓,幾回合後,耶律啟力量漸弱,而就在此時,大營北麵傳來震耳欲聾的馬蹄聲。原來剩餘的顏家軍精銳騎兵一直匿於青谿嶺外,收到信號後全軍出擊。

勝負已分。已經潰不成軍的夏拓軍驟然失了戰意。

耶律啟咬牙切齒,揮舞大刀準備拚死一搏,被顏辰抓到了漏洞,他順勢將長槍一挑,白虹槍尖直刺耶律啟頸間,一槍穿喉。不可一世的夏拓主將摔下馬,命喪當場。

顏辰長槍一揮:“顏家軍聽令,夏拓韃虜一個都不許放過!用他們的血來祭死去的弟兄和百姓!”

清晨時分,一縷陽光劃破天際。顏家軍發動奇襲,以少勝多,重創夏拓精銳,成國西北邊境可享幾年太平。

很快這場勝仗就傳到了京都,小顏將軍一戰成名,顏家軍的威風事跡一度成為了京城百姓津津樂道的話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