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什麼概念?
屈東海打拚幾十年,一手建立金龍集團,發展到今日這個地步,家大業大,可也不敢說能輕而易舉的湊出來一個億的現金,這不是不動產,不是證券股票,不是企業估值,是一張張老頭票彙聚而成的現金。
一個億啊!
溫諒在尤娟似乎要把他扒光的眼神的注視下,略有點靦腆的道:“其實也不是我的錢……”
這筆錢當然不是溫諒的,如果雷方在這裏的話,肯定會記得自己曾虎口奪食,從溫諒的盤子裏硬生生搶走了一億的對衝基金股份,為了不讓他反悔,又火燒火燎的從顧時同和佛爺處借了一個億的現金。而這一億到了溫諒的賬上之後,他就把錢交給了屈東海,通過業務範圍極廣的金龍集團,將錢分批放了出去做拆借。按照江東周邊各省市地下借貸市場的短期利率標準,兩個月賺取的利息高達五百多萬,這還是給的友情價,足以頂的上許多人一輩子的收入了。
溫諒給了屈東海十個新賬戶,讓他明天把這筆錢分不同的數額存到不同的賬戶裏去,然後對屈戎和尤娟歉然道:“屈哥,西西一個人在家,你和嫂子不如早點回去,我會在關山多呆幾天,抽時間咱們再聚。”
屈戎知道接下來的事自己不便參與,拉著還有點不想離開的尤娟一起告辭。等房門重新關上,屈東海的臉色變得沉重起來,道:“溫總,今晚這件事……”
他是老江湖,隻聽尤娟的轉述,就明白溫諒是故意把事情鬧大,雖然不知道他的用意和目的,但以他們的關係,肯定得全力配合,要不然區區一個劉江加上高天放,還不值得他找蔣磊討人情,借了花啟超去撐場麵。
“屈總,咱們合作這麼長時間,彼此信的過對方,我也就不藏著掖著,問你一個問題,如果明年蔣磊退休,陳宗智接任,金龍的日子會不會好過?”
屈東海默然片刻,歎了口氣,道:“我跟蔣書記走的太近,雖然沒得罪過陳市長,可他的心裏難免會有刺,至於這根刺長或短,需要多長時間和金龍付出多少代價才能消磨掉,我心裏沒底!”
這是掏心窩子的話,溫諒表示讚同屈東海對金龍未來的預判,道:“屈總可以問我同一個問題,要是蔣去陳留,我的日子好不好過?我可以給你一個明確的答案,那就是一定不好過!”
先不說坐落在關山、屬於人家現管的本草和新興,就是遠在青州和靈陽的其他產業,也未必能躲的過去。因為一旦成為了關山市高官,陳宗智在公開報道裏的職位,排在第一的是江東省委常委!
這是在常委會上握有的一票,也是從市長到書記質的飛躍,溫諒可以不把關山市長放在眼裏,卻沒有辦法無視關山市高官這樣一個重量級的存在。
屈東海明白溫諒的意思,當溫和陳的矛盾無法調和,他要想消除陳宗智心裏的刺,除了要時間和代價之外,還必須要跟溫諒徹底劃清界限,說不得還會被逼成為陳宗智對付溫諒的馬前卒和炮灰!
如果是另外一個人,當他和集團的利益產生衝突的時候,不用遲疑就需要選擇後者,可溫諒不同,他代表的不僅僅是他自己,而是在他身後遍及江東全省的關係網,從於培東到尹清泉,從何西華到左敬,從許複延到前途無量的溫懷明,再加上靈陽港那幾個億的合同,更重要的是,溫諒這個人本身就代表了許多不可思議和無限的可能性。
屈東海目光長遠,不僅要考慮集團的現在,還要考慮子孫們的將來,跟陳宗智最多五六年的機遇,還不一定能得到對方的認可,但跟溫諒合作,卻可以有幾十年的前程。
到了屈東海這個年紀,會明白許多時候,年輕,就是最犀利的武器!
“既然這樣,陳市長的廟大,我就不去湊這個熱鬧了。隻有一句話,不管什麼時候,金龍集團都會和溫總站在一起!”
屈東海沒有考慮太長時間,作抉擇有時不能太快,快了容易出錯,但有時也不能太慢,慢了會失去機會。
溫諒等的就是屈東海這句話,微笑道:“屈總說錯了一點,陳宗智的廟,到現在為止,隻是理論上會很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