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瀧澤山居然會做出這般誘惑的姿態?
這絕對是幻覺。
蘇雲湉甩了甩腦袋, 用強大的意誌力將意識拔出來一分,忽然感受到脖頸處沉沉的重量,她將在脖頸處跳動物件拿出來, 原來是玉石犼, 此時犼的頭顱已經處躍躍欲試甚至是透出一抹喜意。
蘇雲湉嘴角一抽, 她將如意塔召喚出來,將犼物件直接丟進了黑塔裏麵。
當即, 她聽到一聲相當不滿的“嗷嗚!”聲。
不過很快, 她覺得渾身清涼。這感覺就好像炎炎夏日,跳進涼爽的泳池一般。
爽!
蘇雲湉看著手中的如意塔,她能察覺到如意塔在不停地抖動,似乎想要整個人飛升起來, 而且目標就是不遠處的瀧澤山。
蘇雲湉有些疑惑。
這邊, 原本雙頰泛紅,獸瞳出現,眼神卻無比銳利的瀧澤山,輕輕籲了口氣。
他收攏拳頭, 眸光不明地看了蘇雲湉一會, 語氣帶著點深意:“厲害。”
蘇雲湉幹笑了一聲, 不知道要如何作答,便裝作沒聽見。
瀧澤山對蘇雲湉的態度也不意外, 忽然道:“不知……你可曾聽聞神祭二字?”
神祭?
蘇雲湉剛想說沒聽過, 忽然, 這個詞彙打開她記憶中的一個關鍵點。
對啊, 神祭司。
雖然天祭咒, 她沒聽過, 但這個圖案她特麼好像見過啊。
《墜仙》中後期, 男主在落日城的一座荒島上,有一個瘋瘋癲癲的男子在講故事。
那人說的是,上古時期,祈天術修煉到頂尖,同時被神主看中的人類的職業名稱。
最後一任神祭司是當時天底下最美的人,降生後百花盛開,百鳥來朝,她本來是人族脫離災禍的希望,然而她負擔的太重,也貪心太過,居然前後成為兩個神的神祭司,身上有兩處神的印記。
兩位神主知道後,暴怒不已,一麵憐惜她為人族而做出的犧牲,一麵痛恨彼此,痛恨令她左右為難的人族。是以,兩位神主聯手下降了七天的災害以示懲戒。
正所謂天上一天地上一年,七年的天災人禍,人族顆粒無收,人口銳減1/10。然而七日後,兩位神主並沒有和解,彼此大戰不休。天崩地裂,人間依舊災禍不斷。
最後,以這位女祭司一邊在火焰中起舞,最後縱身一躍,墜落冰湖結束自身性命而結尾。
這個女性角色引起很多讀者討論,她記得《墜仙》的作者參加了一次網站活動,票選最喜歡的回憶殺女性角色,評論區裏出現一個鬼才大佬。將文字描述的上古女性神祭司跳舞的意境圖給繪畫出來。
這其中就包含了女神祭司身上兩處,一紅一金的天祭咒。
而畫出來的紅色天祭咒,與瀧澤山肩膀上的天譴咒的火紅色印記,不說大致相同,隻能說一模一樣。
這裏要科普一個小知識,神祭司,類似於神教聖女,就是不能結婚默認為神主的候選伴侶。
而天祭咒呢,隻要沒有違反神祭司條例,非但沒有懲罰,反而會加持受者。通俗來說,就是一個(有前提條件)的buff。
已知,瀧澤山是從母親那,強行將這個咒語給繼承過來的。
得解,瀧澤山的大美人母親是某位神主的候選伴侶,從那浪花來看,多半是海龍神。
……
蘇雲湉忽然意識到瀧澤山之前為何藏藏掖掖地不願治療,也不願意聽從父王的話去求助。
祈天閣雖然勢弱,但瘦死的駱駝比馬大,勢力還是有一些的。麵對一位可能是碩果僅存的能擁有天祭咒的海神神祭祀,他們絕對會心動,因為不管是從哪方麵的意義來說價值都很大。
與此同時,西海龍王本身也是信奉海龍神,他若知道自己搶了海神的老婆……不,候選伴侶。
到底是迫於世俗壓力將老婆送出去,還是惱羞成怒的任由對方被天祭咒殺了,又或者藏起來誓死抵抗。
誰也不好說。
所以瀧澤山默默背負起這一切的原因,為了他的父母,成全一片孝心。
“你……不錯!”蘇雲湉豎了個大拇指。
她忽然想起以前看書時,每到瀧澤山片段,有讀者鼓吹瀧澤山身份高貴又帥又美又溫柔,必然會有逆反黑粉在下麵吐槽:這瀧澤山白長了一張妖媚臉,回回替龍玲玲背鍋,傻白聖母,毫無性格,沒有半點人格魅力。
當時她也深以為然,小說裏溫柔聖母掛的男二不吃香了。
但當她現實中碰到這類人。
蘇雲湉隻想緊緊地抱住對方,要什麼病嬌個性,就愛這種孝順又有情誼的好聖母。
——真香。
瀧澤山瞳孔微微睜開,眼底神色複雜地看向蘇雲湉。
對方既然會這般說,那肯定是聯想到了真香。
有那麼一瞬間,瀧澤山想要殺人滅口。
但很快他忍住了。
蘇雲湉是第一個以外人的身份窺破他秘密的人,所以他很想知道,這樣的人聽到這樣的事到底會怎麼想。
“我並不厲害。我的母親曾很憤怒地指責我,說我這樣的所作所為隻是自私。說我這般根本沒有顧忌她的心情。說我這般隻是望梅止渴,隻會把事情弄得一團糟。”
“嗯。你媽媽說得也沒錯。”
瀧澤山一哽,頓時沒了說話的心思。
人嘛都一樣,將備受質疑、爭論的理論拋出來,其核心思路還是為了得到他人的認可。現在聽到蘇雲湉的回答。他忽然不想再繼續聽下去。
然而蘇雲湉並沒有說完,她補充道:“如果你是想找我谘詢心理問題,喝一口心靈雞湯。很抱歉,我沒有。
你想保護你媽媽,然而你媽媽卻想保護你,你們兩者立場相衝突,她必然說不出讓你滿意的話。怎麼,難道你媽媽說,兒子犧牲得好!媽媽就靠你用命養活了。難道你能高興起來?
我隻能說,世界上每個人都獨特的立場,站在自身立場說出口的話,肯定有一定的道理。你隻要確信你做的是對的,達到了保護你母親安危就行了。”
瀧澤山一愣。
雖然這些話有些詞彙不懂意思,甚至稍顯粗坯,但連蒙帶猜出來後,其理論還是讓他大為讚同,甚至快活地笑出聲來。
“你說得很對。立場不同啊。枉我自負聰明……之前是我悲傷秋風了些。”瀧澤山越發有聊天的興趣,他甚至不避諱地開口道,“那能否討教一下,如何在我死去後,讓我母親能好好地活下來。”
這話若是讓海妖族其他人聽到,肯定會哭天喊地的說著,凡人的命如何能活過真龍,殿下不要為了凡人就自甘墮落啊。
但蘇雲湉卻想了想,隨口道:“有兩個方法。第一個不太保險。比如你從現在開始用語言刺激對方。讓對方為你的死亡內疚一輩子,提前死亡就是浪費你的生命之類的。可以讓她包含對你的痛苦和內疚,然後活下……”
“第二種呢?”瀧澤山聽不下去,太殘忍了。
蘇雲湉卻沒有開口,她雙手死死地按住腰,微微垂著頭,渾身隱隱在顫抖。
“蘇雲湉?蘇真?……”
“你先別開口!”蘇雲湉低著頭,死死地摁住右手的如意塔。
她萬萬沒想到把犼物件丟進如意塔後,這玩意居然還更加如魚得水了,它居然把腦袋衝出如意塔的塔尖,不,現在的塔尖不是塔尖,而是吼的龍首。
更讓她無語的是,有了犼龍首的如意塔居然從大白紙人身上脫離出來。
要不是在瀧澤山側身站著,天譴咒幾乎是正對著她,蘇雲湉也不會發現暗處鬼鬼祟祟飛來的如意塔。
蘇雲湉現在也沒琢磨清楚到底是怎麼一回事。但她現在非常確定,絕對不能讓亢奮的如意塔觸碰瀧澤山的身體。她怕到時候謝飛星沒能救出來反而把自己給栽進去。
“你怎麼了?”耳畔的聲音在靠近。
隨著這人過來,如意塔越發躁動起來,不光是躁動,甚至隱隱有些在憤怒。
“別過來了!”蘇雲湉顧不得對方懷疑,低吼一聲。
瀧澤山聞言一愣,他沒想到蘇雲湉居然會吼他,一時失神,抬起來準備觸碰蘇雲湉肩膀的手悄然放下,不過落下時,不慎觸碰到蘇雲湉的胳膊。
緊接著,他震驚的發現一股強大的靈力從蘇雲湉所處的方向爆發出來,而且向著他所處的方向不斷在施壓。
他皺緊眉頭,剛想拿出法器。
就感覺肩膀在一瞬間仿佛被什麼東西給擊穿了一樣。
一股從未體會到的酥麻感從肩膀開始,迅速蔓延到全身。
瞬息間,瀧澤山整個人癱軟在地上,微微垂著頭,喘息聲清晰可見
對方身體輕顫,微蹙眉頭,一點點細汗沿著額間滴落。汗珠順著他微微拉開的衣襟,滑過那白皙泛紅的後頸,墜入清晰漂亮的肌肉線條。
“唔,嗯吱……”
原本的輕顫變成了無法受控的生理般抖動。
蘇雲湉見他緊咬牙關,暗道不好,趕緊衝過去喊道:“不要咬自己的舌根。”
她見對方已經處於半昏迷無法自控的狀態,為了救人,她隻能用手指勉強將對方的牙關撥開,然後塞了一根棍子進去,免得對方將舌頭咬爆。
蘇雲湉看到這麼一副“慘遭蹂躪”的美男圖,有點抓馬。
她不是故意的。
蘇雲湉萬萬沒想到自家的犼會這麼霸道,之前裝菩薩裝了那麼久,有了黑塔加持居然直接把本性給爆發了,最無語的是,這還是一個主動上交公糧的貨。
是的,犼就是瀧澤山痛苦的罪魁禍首,它從天譴咒中汲取了大量的能量,但也沒有全部私吞,其很大一部分能量回饋到蘇雲湉身上,滋補驅趕肌肉,提純靈力。
這樣一搞,就弄得她現在又被動又尷尬。
“怎麼回事?”
“啊哈哈……正好說到我說的第2種方法,就是慢慢地幫你把咒解了。”蘇雲湉默念著隻要我不尷尬,尷尬的就不會是我,她勉強控製住激動的犼物件,快速道,“我剛剛幫你嚐試了一下,你感覺如何?”
瀧澤山微微抬眼,當他清冷的皮膚染上一抹嬌紅,竟體現出一種令人犯罪的誘惑。
“解咒?”
“啊哈哈。”蘇雲湉一看對方的眼神,就知道對方根本沒相信這個說辭。
就在蘇雲湉準備坦白時,瀧澤山微微合上眼:“若是嚐試,會……呼,會暴露母親的,呼身份嗎?”
蘇雲湉一怔。
哎呀,對方這個喘息聲,再配上這麼一張臉,真是要命。
根本頂不住!
“不會。”蘇雲湉不自然地回避對方眼神,讓有些過熱的眼睛和耳朵迅速冷卻下來,感受著從犼那裏傳遞來的信息,“不過這種解咒方式,耗時很長。而且你將會永遠失去天祭咒帶來的優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