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場鬧劇就此結束,謝十五拖著有些疲憊的身子,往自己的院子走去,剛剛走到門口,就看到了鄔太傅老神悠哉的坐在了椅子上,身旁的桌子邊上散落著一地的花生殼,連帶著盤子中的點心都少了大半。
看這架勢,謝十五就知道,鄔太傅已經在這裏等了不短的一段時間了。
鄔太傅平時這個時間,絕對是不可能來這裏,這會兒過來,八成是知道他今天的所作所為了。按照鄔太傅對原身的無微不至的關愛,這八成又要對他教育一番。
想到這裏,他微微的歎息了一聲,他剛剛教育了孩子,這會兒又輪到他被人上課了。
饒是如此,謝十五也不得不加快了腳步,認命的走到了鄔太傅的身邊,對著他拱手笑道:“老師怎麼來這裏了?看樣子等了很長時間了?”
說到這裏,他坐在了鄔太傅的身邊,捏起一塊點心道:“老師找學生可是有事情?”
果不其然,鄔太傅聽了謝十五的話,放下手中的茶杯,站起身來拿著戒尺放在手上敲打著手掌,邊走邊嘲諷道:“今天老夫未曾出門,但是還是聽說了一件趣事,閑王殿下窮的揭不開鍋了,帶著孩子去角鬥場,決戰狼王,一句獲勝,簡直是勇氣可嘉,後生可畏啊!隻可惜老夫發現的遲,要不然也能去角鬥場一睹王爺的風采!”
鄔太傅在知道謝十五去親自救人的時候,就立馬的從自己的院子出來,朝著外麵走去,但是他畢竟年紀大了,走起路來也是顫顫巍巍,等他走到門口的時候,府裏僅有的一輛驢車,也跑的看不見蹤影了。
自從嵐山別苑裏僅有的一輛馬車被謝璐這小子坐著出去,就再也不見了蹤影,說是抵押給了角鬥場了。
當時閑王終日飲酒不管這個事情。閑王妃又因為李側妃的哭鬧,這事情最重不了了之。
到最後丁吉,因為手上銀子有限,隻能弄來一輛驢板車,來將就著使用。
鄔太傅沒有想到,這驢板車的速度,也比他這一把老骨頭快。
他立馬叫了人,讓他們去角鬥場盯著,然後又派人把所有的家丁和侍衛都召集了起來,一旦閑王遇到危險,就立馬衝進角鬥場救人。
隻是很快來人稟報,丁吉帶著錦棉將軍劉瑾年去了角鬥場。
這才讓他提著的心鬆了一口氣,好歹這一次算是過去了。
他當時還想著,丁吉一個內務副總管就是從小跟著閑王長大,皇上也不可能放他出來的,原來慶元帝這個老家夥在這裏等著呢。
饒是如此,他也是擔心的不行,閑王殿下怎麼能夠把自己置身於這般的危險之下呢?要是他自己也葬身狼腹呢?
越想鄔太傅心中越是心驚,幹脆到謝十五的院子裏來等著他了。
謝十五那裏能聽不出來這鄔太傅話裏的關切呢,他用手摸了摸鼻子,然後笑著解釋道:“老師別生氣,當時的情況已經不允許我不下去了,我走到的時候,璐兒已經是強弓之末,要是我晚一會兒下去,恐怕他就葬身狼腹了。”
說到這裏,他微微的一頓,然後繼續道:“璐兒是我的兒子,我能眼睜睜的看著他就這麼的死在狼的嘴裏嗎?老師,你曾經教導過我,做事情之前要識時務,看時局,當時的情況已經讓我沒辦法繼續思考下去了。”
“要是老師遇到這樣的危險,我一樣會奮不顧身的下去救人。”
謝十五知道,鄔太傅嘴上說的難聽,但是心裏卻是對他的安危萬分的擔憂,他好不容易從廢太子的陰影中走了出來,要是在這個時候死在狼嘴裏,那可是他萬萬不想看到的。
鄔太傅聞言,心下感動,也知道謝十五說的是事實,那個當父親的願意看著自己的孩子,死在自己的前麵,讓自己白發人送黑發人呢?
當初三皇子的死,可不就是讓慶元帝白發人送黑發人了。而這事情又與太子扯上了關係,太子被廢,也是他意料之中的事情。
隻是這次的事情卻是蹊蹺,昨日白天閑王自縊,晚上謝璐就被人扣下一夜未歸,還有就是今日的角鬥場時間。這一幢幢一件件的都與李側妃扯上了關係。
要說閑王自縊的事情與李側妃沒有任何的關係,他是不相信的。
想到這裏,鄔太傅對著謝十五語重心長的道:“殿下,你可知道當初因為三皇子的事情,導致皇上震怒,朝野震驚,他們如何都不肯相信這件事是你做的,可是事實擺在眼前,卻也不能不讓人相信啊。堂堂太子殿下,竟然通敵叛國,隻為了害死自己的弟弟,饒是證據擺在皇上的麵前,他也是不相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