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好姑娘(1 / 1)

程樘表情頓時一言難盡。

他閉了閉眼,還是沒忍住。

“你這一天到晚連飯都快吃不上了,哪那麼多閑功夫想這些亂七八糟的?天天喜歡這個喜歡那個,我看你是手不疼!”

被罵的陳茶,反而笑得傻嗬嗬的。

這才是程樘,一個特別現實的男人,也許心底柔軟,但在感情上絕對是還沒開竅的呆頭鵝。

程樘不知道自己哪句話取悅了陳茶,拿她沒辦法,幹脆不理她了。

陳茶跟騎馬似的,兩條長腿耷拉在獨輪車兩側,隨著車輪滾動晃來晃去。

消停了沒一會兒,又開始問,“程樘,給我講講你小時候的事吧?”

程樘拒絕,“沒什麼好說的。”

陳茶不甘心,“那你講講李芳芳的事唄?你倆不是一起長大的嗎?”

“嗯。”

陳茶:“……”

被一個字打發的陳茶鍥而不舍地追問,“你倆是不是關係特別好?”

“嗯。”

還是一個字。

“在你眼裏李芳芳是個什麼樣的人?”

這次程樘默了會兒,回答了三個字,“好姑娘。”

陳茶:“?”

李芳芳是個好姑娘?

這是幾個意思?

“那你喜歡好姑娘嗎?”

問題又繞了回來。

程樘皺眉,停住進步,垂眼看著陳茶,“看來你不累,那你下來自己走!”

他板起臉侵略感十足,但是朝夕相處這麼多天,陳茶早不怕他了。衝他眨眨眼,認真地問:“那我下來,你會回答我嗎?”

程樘:“……”

他深吸一口氣,假裝自己沒耳朵,無論陳茶怎麼問就是不開口了。

陳茶舉起食指在他麵前晃了晃,“我就問最後一個問題。”

“說!”

“我和李芳芳掉河裏你救誰?”

這是個有關婆媳的千古難題,放在這裏似乎也沒違和感。

陳茶甚至做好了被羞辱的準備。

但是程樘隻是牙疼似的抽了下嘴角,就再也不理她了。

一進門,陳茶就撲到炕上,左滾右翻喊累喊疼。

程樘好氣又好笑,掐著腰看著她演了會兒,搖搖頭,長歎一聲。

坐牢五年都沒認識陳茶後歎氣多。

程樘用碎草點著火,看了眼成大字型趴在炕上的陳茶,吩咐她,“你看著火,我去看看李叔回來了沒?”

他們今天割的柴草都在李芳芳家的車上,不弄回來晚上得冷死。

陳茶抬了抬手,示意自己聽到了。

這一天從天不亮走到滿天繁星,一整天隻喝了兩口冷水,吃了點硬到硌牙的餅,這會兒真的是又累又冷又餓。

陳茶長長地歎了口氣,“唉!天天不是挨凍就是挨餓,跟四處流浪好像也差不多。”

嘴上感歎,卻還是認命地起來用剩下的碎草燒火做飯。

說是差不多,她心裏清楚得很,最大的區別就是跟著程樘雖然窮但是心安,踏實。

陳茶煮了個白粥,清炒了一盤大白菜。

他們日常就是燉白菜炒白菜拌白菜。

因為白菜便宜。

程樘把柴草鼓搗回家的時候,陳茶趴在炕上睡著了。

他先往灶膛裏加了把柴,才起身坐到炕邊,給陳茶脫鞋。

脫到襪子,陳茶皺著眉,嚶嚀一聲,“疼。”

程樘把插著蠟燭的空酒瓶子拿到炕和鍋台之間的隔斷用水泥櫃上,借著火光看見血浸透的襪子黏在陳茶腳底板上了。

他把鍋裏的粥盛到盆裏,刷幹淨鍋重新燒了水。

待到水溫了,他撕了塊布,沾了溫水,一點點的給陳茶擦腳。

都濕透了,才慢慢把襪子給她脫下來。

其實也沒什麼大事,就是腳磨起泡,然後又磨破了。

“嬌氣!”

程樘無聲地嫌棄,擦洗的動作卻十分輕柔。

給陳茶洗完腳,換好水,又給她擦幹淨了臉和手。

看了眼她還臃腫的衣服,猶豫了下,到底沒給她脫,扯過被子給她蓋上。

想了想,吹滅了蠟燭,又走了出去。

等回來的時候,手裏拿著一瓶紫藥水,和一包縫衣針。

他掀開被子一角,給陳茶破皮的腳心上了紫藥水。

紫藥水不像酒精,不會刺激傷口,隻是稍微有點涼,陳茶蜷縮了下腳趾並沒醒來。

處理完腳,程樘在蠟燭上烤了一下剛買回來的縫衣針。一手拿著縫衣針,一手握著陳茶的手,一一挑開她掌心的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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