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婆幾人聞言,都愣住了。
黑婆能在道上能混這麼久,一小半是算計一大半是謹慎。
她笑著問道:“小姑娘,說什麼呢?”
南曜歡身子向後靠了靠,食指有一下沒一下輕敲著桌麵,漫不經心的說:“給你倆個選擇,一是主動告訴我們事情真相,二是讓我們敲開你的嘴。”
黑婆不信他們三能憑空泛起多大的浪,叫過一旁的大漢,低聲吩咐他出去看看外麵有幫手嗎。
而她先留在這裏繼續穩著這幾個人。
“小姑娘,老婆子年紀雖大,但眼睛不瞎。你們裏麵呀一個能翻天的都沒有,少虎我了。”
南曜歡像是很煩惱,皺著眉頭,轉頭和病秧子說話,“他是和尚,佛門有規定,不能隨便打人。可咱倆不一樣,對不對?”
病秧子覺得她說得有道理,點點頭。
黑婆心裏直泛嘀咕,笑著問:“你們是什麼人?又從哪裏打聽到我的?”
南曜歡也不看她,自顧自的歎了口氣,說:“你要不變回我昨夜見你時的樣子,他們是不見棺材不落淚。”
說話間,剛才跑出去的大漢回來了,他把門一插,衝黑婆搖搖頭。
“好啊!演得真是有模有樣,差點把我老婆子糊住了。”黑婆一邊往後退,一邊陰狠的說。
她身邊的大漢們紛紛拎起鐵棒子,凶狠的向南曜歡幾人靠近。
病秧子無奈的站起來,在眾人目瞪口呆下,拿下自己的腦袋,不情願的問:“你們看見我的腦袋了嗎?”
“啊!”
大漢們飛快衝了出去。一臉驚恐的喊著:“鬼啊!鬧鬼了!”
黑婆腿腳不利索,還沒跑到門口,就被病秧子攔住了。
黑婆嚇得不清,整個人哆哆嗦嗦,但嘴還是不老實,“好好狗不擋道。“
“別嚇她了,小心嚇死問不出話了。”南曜歡囑咐道。
病秧子哼哼了倆聲,把腦袋安回去,堵在門前。
“說不說?”南曜歡走過去,居高臨下的看著她。
黑婆連聲道:“我說,我說。”
從黑婆的口中,關於許府的迷霧漸漸清晰。
多年前的一個黑夜,大雨入水注一般,水龍巷地勢低窪,積水不斷往上竄。最裏麵的小紅門還是被敲響來。
按理說這種天氣沒人會來找她。
黑婆打開門,門口站著一個渾身濕透的年輕男人,他臉上蒙著白布。
黑婆隱約覺得不簡單,讓他進屋說話。
交談後才得知,男人是許府門客劉子徳,許府主人許巍在大火發生後不久便病死了。
此番來的目的便是求一張和許巍一模一樣的臉。
“這是定金。”黑暗中,他往桌子上放了一錠金子,金光格外耀眼,“事成後還有十個。”
這一年正是她生意做得最紅火的時候,私鹽、買賣人口、軍火、賭博、假藥沒有她不敢做的,這一次送上來的買賣她自然不會放過。
況且她有會做麵皮的人。
黑婆把金子放在手心裏掂了掂,分量是足的,她揣進衣袖裏,緩緩道:“還差一樣東西。”
年輕人拿出一塊暗花方步,血透到外麵來來,她打開一看,正是她要的東西。
許巍的臉。
割得很整齊,沒有一點參差。
看來眼前的矮個子男人是個狠角色。
“你不像貪財好色之輩,這麼做,為了什麼?”黑婆對這個年輕人不由得多了幾分好奇。
他聲音沙啞,“為情。”
黑婆笑出聲來,像是笑傻子一般說道:“這世道竟然還有你這般癡情的人。”
她的眼角分明帶著淚花。
“三日後,你來取。”
黑婆對劉子徳的了解並不多,從他的口音中聽出他是南方過來的,對許巍的傻子媳婦格外上心。
病秧子說道:“劉子徳這招妙,狸貓換太子。”
“怪不得他對許靈靈這麼冷漠,原來不是親爹啊。”南曜歡附和道。
“你們可以離開了嗎?”黑婆看著很著急,真是請神容易,送神難。
“也沒什麼事了,我們走吧,你都一把歲數了,少做些醃髒事,給自己積點陰德吧。”南曜歡一邊走一邊說道。
“是是是。”
“淨緣呢?”南曜歡問撐傘的病秧子,他搖搖頭。
倆人扭頭尋找,發現他正站在酒缸麵前,一動不動的盯著裏麵看。
黑婆見狀,臉色大變。
南曜歡和病秧子湊上前去,酒液裏有人參、枸杞一係列補品,以及幾團模糊的肉。
這肉似是嬰兒的形狀,外麵還裹著一層透明的膜,幾條長長的肉帶連著的血紅色的像荷葉的盤。
幾人同時陷入的沉思。
嬰兒、臍帶、胎盤齊全了。
他們在用嬰兒泡酒。
“這都是女娃子,沒人要的賤種,他們父母不要才賣給我的。”黑婆急忙解釋道,“用來泡酒是大補。”
淨緣聲音冷的嚇人,“這麼多酒缸裏的孩子都沒人要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