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櫻又回到了幾個月前的生活,在這與世隔絕的奇寒穀中,她和阿雪就像兩個無慮的孩子。

她真的放下了許多,因為有些東西壓在心上真的很難受。但她也無法將憶湘忘得一幹二淨,她會想起她,但情感上卻少了太多衝動。

現在她決定離開奇寒穀,不過不是為了憶湘,她想要雲遊四方,她不怕會孤單,因為阿雪會一直陪著她。

就在這輛寬大舒適的馬車上,她和阿雪已經遊曆了三個年頭。原來江湖是那麼大,很多事都來不及去珍惜,當時惘然,隻能追憶。

原來誰也不能完全占據誰的內心,但總會有誰能留在心中,那個位置再容不下一絲半縷。

漫櫻也聽到關於憶湘的傳聞,隻是傳聞五花八門,真假卻無人能辨。她希望憶湘會像傳聞中最好的那樣,她真的想念小湘了,她不想騙自己。

到底該不該去尋小湘,有時候相見真的不如不見,她沒了三年前的那種幹脆,那種愛恨匆匆。她不是沒有相見的勇氣,但卻不知猶豫在哪。

漫櫻又亂了思緒,人生中總有些事是想不通的。她憂鬱的坐在馬車上,耳邊卻漸漸傳來了廝殺之聲。聲音是從廟裏傳出的,而寺廟就在山路旁不遠處。

寺廟本是清淨之地,如此殺伐必有不測。漫櫻收回心思提劍而起,不過多時,廟中已複平靜。

這三年來,她和阿雪朝夕相處,便漸漸的將阿雪輕靈淩厲的身法演化在用劍上。遊曆中她多次遇險皆可化險為夷,又數次救人於危難之中,如此磨礪苦練,是已此時劍法已屬上乘。

“女施主請留步!”

“大師有何疑問,此處是佛門境地,女子本不該入的。”

“施主言過了,貧僧法號了明。今日多謝施主出手相助,不然本寺必遭一劫。”

“了明師父是佛門中人,為何會與這些惡徒產生瓜葛呢?”

“有果必有因,我寺香火旺盛,那些山匪是來搶香火錢的。算這次已是第三次了,而且一次比一次人多。”

“看來他們不把錢搶到手是不罷休了?”

“惡徒確有此意!隻是前兩次來的人不是很多,我和眾弟子還可應付並加以教導。而這一次實在人多勢眾,若非施主幫忙,恐怕此處已橫屍滿地。”

“了明師父客氣了!小女既有這般本領,就不能袖手旁觀!”

“狹義為懷,確是不錯!隻是貧僧從施主的神色中看到些許惆悵,施主若是願講,貧僧或許能幫你解開愁緒。”

“這,還是算了!”

即是如此,貧僧不必多問。寺中有粗茶齋飯,施主一路奔波,若想歇息片刻無需客氣。”

“多謝了明師父!我還真是有些餓了。”

漫櫻吃過齋飯準備離開,但見了明慈眉善目虔誠而笑便輕聲道:“了明師父,我現在把心事說給你聽,你還願意為我解惑嗎?”

“施主但說無妨!”

“隻是我要說的是情愛之事,不知師父真的願聽?”

“情愛與否並不重要,佛家慈悲為懷,渡人亦是渡己。”

“那好,我說給你聽!”

漫櫻將她和小湘的故事慢慢說著,說罷問道:“了明師父,你說我該不該去找她呢?”

了明淡笑道:“你這般想念她,自然要去找她,這樣你才能真的放下。”

“其實我也不是不敢見她,隻是覺得少了一個什麼理由,或者擔心到時候她會怎樣對我。”

“你這樣想見她便是最好的理由,至於她會如何對你,便不該是你的憂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