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宇騰地一下就站起來了,黑胖子握著刀,橫在門口,“你先別進去,看看情況。”
話音剛落,遠處的小別苑內跑出來了一個小廝,黑胖子攔下他,“哎,出什麼事了,誰被殺了?”
小廝叫王貴,和他們倆一樣,算是府裏的老人了,此時一邊扶著膝蓋喘氣一邊拍著自己胸口,“太,太爺……”
王宇驚詫,“太爺被殺了?”
“你,你別打岔。不是太爺被殺,是差點被殺,十二玉女裏混了一個女殺手進來……要不是太爺拿小金枝擋了一下,恐怕現在躺著的就是他了!”
黑胖子咂咂嘴,“這麼說小金枝被殺了?嘿呦,那妞長的多標致,下手還是女人狠……”
小廝一抬頭,看見王宇官服,抓著他道,“你是縣衙的?正好我要去報官呢!”
“縣衙就在邊上,太爺在你府裏,你同我說什麼。”王宇掃開他的手,“你去衙門裏找主事,他就知道該怎麼做了。”
說完直接跨步進了府,王貴愣住了,哎了一聲,在身後拿手指著他的背影。
轉頭問倆人,“老三老四,你倆不攔他?”
“人家是太爺的人,又知道審訊用刑,還用你操心了。”黑胖子哼一聲,拿鞘擋了一下他,“你還不快去旁邊找人呢?這麼大動靜還不來人,估計都睡著了吧。”
“哦哦哦,對,那我先去。”王貴說著,轉頭紮進了縣衙。
王宇順著王貴來的路,耳朵豎著穿過兩個小門,找到了縣太爺所在的小別苑。
一進屋,王宇二話沒說,單膝下跪行禮,“小的來遲,大人恕罪。”
“哎呦哎呦。”縣太爺動了動肥碩的身子,那張虛胖蒼白的臉上還浮著些虛汗,剛剛還同他尋歡作樂的十二玉女裏一個胸口似乎插著刀,麵上蓋了一塊白布,另一個則是昏死在地上,唇畔有血。
王宇心下了然,看剩下的玉女們驚懼的樣子,便知道其中一個是刺客,另一個則是小金枝。
“大人……”
“哎呀,你快起來,快來來扶本官一把。”王宇站起來,那縣官攙著他的手,顫顫巍巍地坐直了,“你,你叫什麼名字?”
“小的王宇,在縣牢當值。”
“好好好。”他緊緊攥著王宇的袖子,“這些個刁民,平常害不了本官,竟想了這種手法,想,想我周誌安當年鄉試第一時那是何等風光,要是今天死在這賤婦手中,那真是國家不幸啊,還好,還好蒼天有眼。”
人在生死之際時情緒難免上下波動,王宇忍著周太爺用力捏著自己的手,勉強接著話,“大人,這些女人如何處置?”
“處置個屁?都他媽拉出去給老子砍了,剁手跺腳!”周誌安臉漲成豬肝色,神情激動,吐沫飛揚,指著玉女們罵,“我早就發現你們一個個的不對勁了,來服侍本官一個個的那個不情願,啊,摸一下怎麼了,瞧你們今天穿的,一個個風騷樣還立牌坊呢。”
那群小姑娘們湊在一起,本就經曆了一番驚嚇,周誌安為人極其吝嗇貪婪,心眼比芝麻還小,聽到他這麼說,很多年紀小的當時就哭出來了。她們也是有父母,有家的,隻是因為各種不得以的原因淪落至此,可並不意味著她們連頭發絲都要被人辱沒。
王宇心裏有些看不下去了,話到嘴邊一想自己還要在縣衙當差,要是惹怒了他恐怕職位不保。
這時候姑娘堆裏走出了一個人,看起來也才十五六歲的年紀,周誌安正破口大罵,一看走出個人,登時住了嘴,指著她道,“你,你給我走回去,你要幹嘛?啊?”
說到後麵手指頭都顫抖,王宇擋在他前麵,“姑娘,你……”
正在此時門口一陣腳步聲傳來,原來是杜府的羊胡子管家帶著一隊家丁外加縣府的衙役們趕來了。
“快把她,把她們都給我抓起來!!”周誌安看那姑娘一把拔下簪子往自己這衝過來,嚇得魂都飛了,一個勁往凳子裏縮。
“秀秀!!”
剩下的姑娘們在後邊叫她,但周秀的眼睛裏似乎隻剩下要周誌安命這一件事,王宇伸手去抓她,卻抓了個空,她趁王宇一走神的功夫身形一閃,眼看簪子就要戳進周誌安的眼睛裏,但她停下了,她的手抓住了周誌安的脖子,但王宇的刀也架在了她的脖子上。
“你你你……你幹什麼?!”
周誌安驚叫,管家和剩下的人剛一來便目睹這一幕,也是呆若木雞。
“嗬嗬,你這狗官,辱我姐妹,欺我父母,你死不足惜!”
周誌安閉著眼睛,兩隻手放在胸前,身子抖得像篩糠。
“你別亂動。”周秀一張俊俏的臉布滿寒意,她警告著身後的王宇,“你殺我的時間,足夠讓我取他狗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