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眼前跪在地上掙紮著想站起身的妖,南夕微抬手,靈力在手掌間凝聚成團,即將化形成劍時,一道聲音讓她停住了。
“幫我……”
僅兩個字被貓妖咽著血說的分外嘶啞,南夕對上她猩紅的眼,那雙眼睛像是急切的要告訴她什麼,卻又欲言又止。
南夕手下遲疑了一分,仔細打量去,目光捕捉到貓妖脖頸處隱約閃爍的黑紋,隨著胸口起伏,黑紋也在緩慢延伸,貓妖神情更痛苦了幾分。
這是……冥王下的傀儡咒。這妖是冥王的人?
南夕目光一凝,長睫微顫。
貓妖怕她沒懂,咬緊牙手掌摸索過地麵的石子印出血,身子顫巍巍的還想給些提示。
南夕唇瓣輕啟,吐出一字:“走。”
隨即斂下眼眸轉身,靈力瞬息化成劍,刺向白衣女子。
白衣女子看貓妖被重傷,捉拿乃是輕而易舉,本已放下心,沒料到還能生出突變,冒出個人對自己出手。
她急忙側身,堪堪躲過一劍,可沒抵住被劍刃削下了額前的一縷頭發,發絲隨風吹散落在各地,原本盤好的發型也部分散亂下來落在臉頰旁,模樣有幾分狼狽。
女子順勢抬手從背後抓住南夕的肩膀與手肘,製衡住讓她動彈不得,質問道:“這位仙友,我自問應當沒有招惹過你,為何要維護那妖,對我刀劍相向?”
語氣雖算得上平穩,但難掩不耐。
“好一個沒有招惹,”
南夕掙紮不開,冰冷的劍意緊貼肌膚,危機感讓她幾乎快要炸毛。
她麵露惱色:“我倒想問問,我居於凡界靠茶館維生,既是仙友為何平白要壞我生計!”
南夕語速稍快,帶著慍怒情緒的聲音在耳邊陡然響起,女子征愣了一下。
南夕趁她鬆懈,抬腳踢向她的膝蓋,成功脫離了禁錮。
痛感讓白衣女子回過神,她站穩身,抬眼認真的瞧清了麵前的人。
一身青衫,手持長劍,與裝束的淡雅氣質不同的是那張過分妖豔的臉。
彎眉描骨下一雙翹尾狐狸眼,淺棕色的瞳仁似琉璃般剔透玲瓏,加上眼睛下的一點痣,抬眼間更顯驚心動魄。
南夕自知實力與麵前人的差距,她瞧此刻貓妖已逃沒了影,而女子又沒了動作,便腳步後退打算溜。
白衣女子從南夕眼裏看出了對自己的警惕,她斟酌幾秒,弱下勢,上前欲去抓南夕的衣袖。
“我好像見過你。”
南夕悄悄後移的腳步一頓,揮手躲開,衣料掃過女子的指尖。
這人怎麼回事。
上一秒凶的像要吃人,現在開始套近乎了。
她蹙起眉,冷笑道:“見過我?我還不知竟也有女子會學登徒子的攀攏話語。”
她可是確定從未見過此人,相貌實力如此驚人的女子,即使略眼一見也該有所印象。
白衣女子咬唇躊躇片刻,在南夕準備轉身離去的前一瞬繼而開了口:“我願意賠付茶樓的錢。”
南夕身子一頓,回眸望她:“當真?”
“親口所說,親耳所聽,自然當真。”
“好!一口價一萬兩。”
南夕手掌攤開到女人麵前:“拿來吧。”
聽到這個數目白衣女子顯然噎住了,她想過南夕會坐地起價,但沒想到這麼離譜。
料到會是這副反應,南夕沒趣的收了手,轉身欲走。
“等等。”
女子再次叫住她:“……我沒有那麼多凡界的銀兩,不過如果你願意讓我以仙石來抵,我還是付得起的。”
南夕腳步徹底挪不動了。
對於神仙來說,這仙石可比凡界的銀兩貴重多了。
她掙紮兩秒,為仙石折了腰,終於神情認真起來。她轉頭麵向白衣女子,露出個禮貌的笑,莊重道:“當然可以。”
“那仙友日後可隨時去我殿上取,我的宮殿在仙界應該還是很好找的,若不認路可以向天兵報上我的名諱。”
白衣女子見留住了南夕,語氣都愉悅了幾分。
她頓了下,而後朱唇輕啟:“我名喚慕瓊,仙友可別記錯了。”
明明清列好聽的嗓音。
可尾音剛落,慕瓊就發現南夕整個人都僵住了。
而原本一直在旁邊吃著瓜子,看熱鬧不嫌事大的小孩此刻被瓜子嗆得滿臉通紅,捂著胸口咳嗽不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