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令儀想不明白，一個人怎麼會說變就變，明明說了，一眼就會認出她，如今不是認不出她，而是不願和她相認。
太奇怪了。
“啊！”“啊……”
趁著一個不小心，薑令儀竟在轉角和一名同她差不多年紀的少女相撞，兩人都各自跌倒在地，對麵那姑娘身後有兩三名小姐，身邊還有丫鬟們扶著，而自己孤零零一個，弄墨和擷荷兩個小饞鬼也不知道去哪兒偷吃了。
“喂！你不長眼啊！沒看見我在你前麵嗎？”那少女出言無狀，一身豔紅色牡丹紋的裙子富貴極了，紅燦燦的著實紮眼睛。
薑令儀道了句抱歉便想離開，沒成想那姑娘揚起手來便要打她，她眼疾手快一下子便捉住了她的手肘，習慣性地一扭，沒使多大力氣就叫她痛得直叫喚。
“小姐，不至於吧？一言不合就要動手打人？”薑令儀也不是個軟性子，握著她的手就沒再放下過，直到後麵幾個人上來攔她才鬆了手。
那少女她其實認得，舅舅為了讓她在京中能夠站穩腳跟，特地讓自己手下的探子打聽了京中有頭有臉人家的公子小姐，並差人畫了像給她送去，每一個都得認得。
這姑娘是禮部尚書家的嫡次女，名叫沈若姝，稍年長她幾歲，如今到了待嫁的年紀，確認準了非賀承暄不嫁，否則她就自戕，鬧得尚書大人終日愁眉苦臉，不知如何是好。
“賀公子在那邊，你請自便吧。”薑令儀讓了路，沒想她居然更氣了，指著她便嚷嚷著要讓爹爹殺了她，雖比她年長卻像個小姑娘似的。
“哎呀算了算了，何必同她計較呢。”這紫衣少女是工部尚書家的庶女，為了攀附權貴故意諂媚討好沈若姝的。
“就是呀，你看她那副失心瘋的模樣，沒準是個腦子不好的，不必與她一般見識。”這藍衣女子是禦史大夫家的幺女，也是從小嬌慣大的小姐。
“哼，就是你，上回在榮國公家的馬球會上奪得的頭彩吧？薑令儀……我當是誰，原來是那個八年前死了娘，被姨娘踩在腳底下的受氣包，如今自以為在榮國公府養過一段日子就能洗幹淨身上的小家子氣，怕不是個不知廉恥的鄉巴佬！”
她不知道為什麼這個沈若姝不僅認得她還會對她抱有這麼大的惡意，隻是這話聽得好來氣，說她什麼都可以，唯獨不能提她那八年前慘死的娘親，薑令儀握緊了拳頭，恨不得像前幾天那樣暴揍流氓那般收拾她一頓。
“怎麼，你很氣麼？我告訴你，像你這種人，想都別想接近賀承暄！”
“啥？你說啥？”
薑令儀被說愣了，皺著眉一臉狐疑地看著她，沈若姝被看毛了，立馬急著嚷道:
“你難道不是因為喜歡他才故意贏下馬球好吸引他的注意嗎！你看你倆素不相識的，憑什麼他今天就給你下了拜帖？你家三姐姐七妹妹卻沒請？還不是因為他被你這小賤人勾引了！”
沈若姝氣得小臉通紅，薑令儀都被氣笑了，一時間竟不知該如何解釋，心裏隻覺得好笑，這麼大人了怎麼會這麼幼稚？沈大人難道是個絕世女兒奴？
“沈小姐原來也知道我與他素不相識，我進京才多久，不就是打了場馬球我怎麼的就喜歡上他了？荒唐，實在是荒唐！”
沈若姝愣著，沒再吭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