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烺和蔣延霖出來探查敵情, 無意中知道了燐毒的事,出來找尋解藥,在此稍作停留。二人遠遠看到幾架馬車走來, 待走進才發現是極為熟悉的人,前方凶險萬分, 扶烺不知道瞿染姒來做什麼, 但還是著急來看看, 讓他們盡快回去。
今年漠北的天氣異常, 這也是漠北為什麼著急進攻的原因。白天的溫度雖低,卻也在人們可以忍受的範圍內,夜晚卻不同,越到後半夜氣溫驟降,將士們圍在一起,穿著厚厚的棉衣, 裹著被子,都能凍得一晚難以入睡。
侍衛小心翼翼開門, 發現門口居然是扶烺和蔣延霖,一個個十分驚訝, “王爺?”
“嗯。”
侍衛們側身讓他們進來, 瞿染姒三人躲了起來,表麵上除了四個侍衛就剩下馮昀澈了。
馮昀澈嚐遍很多草藥, 身子本來就不太好, 在馬車上凍得瑟瑟發抖, 現在靠在火堆邊上, 也是嘴唇青紫,緩不過神兒來。聽到侍衛的聲音,才緩慢地抬起了頭。
“王爺?!”
“嗯。”扶烺跟他們坐在一旁的草席上, “姒兒呢?”
在裏麵躲著的瞿染姒三人也聽出了來人是誰,於是從內間出來了。
瞿染姒身上穿著厚厚的棉袍,又披了件白色狐皮大氅,隨著呼吸,吹動頰邊柔軟的狐毛一動一動,看著溫軟喜愛。
聞涼在瞿染姒身後,抬眸一看又跌進一雙幽幽的眼裏去,讓他趕緊低下了頭。
“這裏天氣惡劣,姒兒怎麼來了?”
“自然是有要緊事。”天氣又冷,瞿染姒半句話也不想跟他說,坐在稻草堆上閉目養神,扶烺可能是最近被他忽視慣了,他不在意他冷淡的態度了,“姒兒,這裏晚上天氣你受不了的。”
前世再怎麼忽視,他也知道瞿染姒有多怕冷,現下又懷著身孕,這種條件下對他本身不好,對孩子也不好。
“京都傳聞王爺失蹤,兄長接了聖旨前來接替王爺將帥之位。”瞿染姒沒有明說,隻是淡淡看著扶烺,扶烺也懂了,“姒兒你放心,兄長不會有事。”
“我要如
何放心?”前世他也是這樣騙他的,嘴上說著讓他放心,可事實確是放任皇帝的殘殺。
“本王將你送回去,就回來掌管大局,要是你還是不放心,讓兄長回去也可。”
“不必了。”再出一次這種事,瞿染徵還是要來,漠北之事不解決,他們就永遠無法安穩。
“那明日本王先將你送回去。”扶烺的目光凝在瞿染姒身上,“京都安全,除了宮裏,無人敢動你。宮裏要是有旨意,姒兒推辭了便好。”
他唯一忌憚的可能也就是扶煬了,說忌憚可能也不貼切,就是礙於名聲,不能對扶煬做些什麼罷了,可若是扶煬主動出手,他也不會畏懼。
“王爺何不自己為帝。”要說他最恨的人,可能還不是扶烺,而是扶煬。
扶烺隻是騙他,事事哄騙他,不把他當人待,扶煬卻是直接害死了他的兄長,要是他們兩個自相殘殺,還真是他最想看到的。
聽聞瞿染姒這般說辭,扶烺沒有答話,隻是複雜的目光看向瞿染姒。
前世他以為登基為帝是他的執念,後來瞿染姒死了,他真的殺了扶煬登基後,才發覺萬裏江山隻是過眼雲煙。
“姒兒,本王若是沒有由頭就謀反,你和王兒都要隨著本王背上千古的罵名了。”
瞿染姒這一世再也沒有和他同甘共苦的打算,倒時一紙和離書一刀兩斷,罵名自然與他無關。
不過他沒有多少,倚在一邊閉目養神。
從京都帶的吃食還有,侍衛們拿了一隻雞出來,用石鍋接了些雪水,各種配菜加上剁碎的一隻雞,幾人圍在一起,手裏那些幹糧喝著雞湯,算是冰雪寒天裏的一抹慰藉。
“我與王爺幾日未吃過熱食,都快忘記葷味兒了。”蔣延霖一邊吃一邊說道,這裏風沙一眼望不到頭,連隻野雞都沒有,更別說其他的了。
男人的目光總時不時看向聞涼,把聞涼看得躲在了稚瑤後麵。
“怎麼了?”瞿染姒看聞涼往後挪了挪,縮在稚瑤身後,以為他是太冷了,兩人靠在一起,於是關切問道,“是不是太冷了?馬車裏有
棉被,冷的話拿出來蓋。”
考慮到漠北的天氣,他們特地改造了兩架大的馬車,馬車做了抗寒,又塞滿了棉被袍子,瞿染姒知道自己身子不好,所以盡量做足了準備,不給他們添麻煩。
“回正君的話,奴婢不冷。”聞涼看到瞿染姒,也沒那麼怕了,這裏這麼多人,這人也隻敢用那種眼前看他了,總不能把他怎麼樣。